双州城中,大军驻地,此刻的中军大帐之内,皇甫无惧正在神游太虚。
秦夜领林许、赵昭、孙灼、王羽、曹宁、周静等人鱼贯而入;相伴而来之阵阵寒风,令皇甫将军不由自主地把盖在身上的羊毛被,裹得更紧了。
众人相视一笑,旋即在秦夜的示意之下,林许等六人齐声说道:“末将参见卫将军。”
语不惊人死不休,只可怜好梦难续。
皇甫无惧闷闷不乐地坐起身子,极其无奈地说道:“我说秦大将军,虽说我军新胜、士气如虹,可毕竟也是转战数地的疲惫之师,现下军中无甚急事,你这一大早的,不好好睡觉,意欲何为?还有你们,一个个的折腾什么?昨晚牛鞭吃多了?”
秦夜挥手制止住正欲发笑的其余诸将,举棋若定地说道:“将军息怒,依王爷平日之行军速度,午时初刻即可到达双州城外,末将之见,望将军即刻亲率大军出城相迎,末将已命人备足酒肉,万万不会怠慢王爷大军的。”
“好你个秦夜,昨晚的庆功宴,你摆一副臭脸,自己不喝,也不让他人多喝!时时刻刻步步为营、日日夜夜殚精竭虑,你一人满腹韬略、智计百出,却是苦了这帮追随你的兄弟们了;想要一直跟上你的步伐,谈何容易?你们六人,秦夜此番作为,可知为何?”皇甫无惧一改方才睡眼惺忪之神态,转而以如电目光,死死地盯着林许等六人。
赵昭闻言,不愿落人于后,于是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回禀将军,人言‘与凤凰同飞,必是俊鸟;与虎狼同行,必是猛兽!’夜将军上马可领军作战、挥剑斩将;下马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末将不才,誓死追随夜将军,万万不会觉得辛苦。至于夜将军今早所行之事,恐与界、耀二州之地有关。”
“能够这般悃愊无华,日后正式转入夜将军麾下,必能平步青云,甚好、甚好!林许将军,你我虽未深交,但如今同朝为将,还望将军能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甫无惧先是对着赵昭大加赞赏,后又将目光停留在林许身上,语气颇为诚恳地说道。
“回禀将军,林某不过区区败军之将,本该寻一处荒野孤地了此残生,承蒙夜将军不弃,让末将有机会为家乡之父老子弟,出点微薄之力,此番再造之恩,林某愿将余生交于夜将军,夜将军指向哪里,林某便打到哪里,万死不敢言苦!今朝出城迎军,依林某之见,如赵昭将军所言,定与界、耀二州之地有关,毕竟,皇上旨意到达之日,必是天下震动之时,二州之布防,宜早不宜迟。”林许对着皇甫无惧和秦夜二人行了天揖之礼后,不卑不亢地说道。
“昨日之深渊,今日之浅谈。咦,大清早的,被你们这帮混账气糊涂了,你们是好是坏,自有秦夜约束,本将军操这些闲心干嘛,孙灼、王羽,既然秦大将军已经筹谋完毕,还不速速去传令,一切皆依他之所意行事。帐外来个人,伺候本将军好好梳洗一番,马上就要见到父帅了,可不敢马虎。”皇甫无惧不再理会诸将,径自豪放不羁地出帐去了。
秦夜见状,亦未多作停留,示意众人各自准备出城事宜。
皇甫无惧同秦夜共领七万大军出城,其中的六万人马皆是昭武界州所降士卒,仅有一万兵丁为禁军,秦夜如此成军而行,惹得林许、曹宁和周静三将热泪盈眶,叩拜于地,久久不愿起身……
出城二十余里,同恒王亲率之十一万大军不期而遇。若非彼此探马前期互报信息,两方大军这般迎面而来,定会惹人心生畏惧。
“皇甫无惧、秦夜,你们两人率大军到此,还带来如此多之酒肉劳军,说说吧,想要本王如何帮扶?”临时搭建的帅帐之中,皇甫欲和背倚帅案,和颜悦色地开口说道。
“父帅英明,此皆秦夜所谋,还望父帅应允。”皇甫无惧言简意赅,回复得极为洒脱。
秦夜心领神会,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紫色身影,不做多余推脱,上前一步说道:“时值夏日,王爷亲率大军而来,真谓夏雨雨人。”
“行了行了,本王戎马半生,亦是知兵之人,不需你俩小子来奉承。秦夜,圣旨不日即会到达,届时你小子必定名扬天下,此其利也;可界、耀二州初定,根基并不牢靠,尚需多作布防,当此之际,皇上明旨以告天下,中玄和昭武两国,必定不能再瞒,如此境况,还欲从容排兵布阵,断无可能,此其不利也。也罢,本王再助你一臂之力,诸将听令:这十一万士卒,外加双州开拔而来之七万兵马,合共十八万大军,悉数交由秦夜指挥,本王乐得清闲自在!”皇甫欲和大手一挥,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兵权交了出去。
在场众人:皇甫无惧、皇甫纤心、秦夜三人安之若素,对恒王之举,并无任何诧异神情显露;恒王副将——楚墨,以及赵昭、李翼、孙灼、王羽、张霸、蒋玉等禁军副统领,虽均有惊惧之意,却仍面不改色,欣然受命;至于皇甫凡、林许、曹宁和周静一行,尽皆面面相觑、哑然失色,对恒王所令,简直不可思议。
秦夜思虑片刻,精神抖擞地说道:“王爷提携之恩,末将万死难报,唯有沙场建功……”
“好了好了,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另外,趁诸位将军都在,本王这就把皇甫凡交与你手,日后如何,自有天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