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之未时初刻,昭兴城楼东门,秦夜先锋军攻城失利,接连五次强攻,皆是无果,秦夜无奈退兵,改道仁州方向。
“报,对方已退兵,朝仁州方向急行而去。”梁错摒退探马,不解地问道:“都说秦夜用兵如神、智计无双,今番这般行事,不是自取灭亡之道吗?”
“哼,什么用兵如神、智计无双,不过是一时奸计得逞罢了,终究不能持久,传令下去,十万大军悉数出城追杀,务必给本王死死咬住,一举灭了这个所谓的秦王。”华文说完,戴上头盔就要离去。
“王爷不可,就算秦夜夺取三州是一时之奸计得逞,但他羽营的赫赫战功,绝非浪得虚名,末将觉得这仗处处透着古怪,王爷不可不防!万万不可轻令大军追击啊!”梁错声嘶力竭地制止道。
“放肆,战机稍纵即逝,你乃昭兴主将,安敢乱我军心。本王念你梁氏一门三代忠烈,给你两个选择:一、就地一死,为我大军祭旗;二、带上你的四万昭兴兵马,随本王立即追杀秦夜。”看着跪拜于地的梁错,华文毫不客气地怒斥。
梁错无奈,起身整理了一下甲胄,离开传令去了。
谁知一路追击下来,秦夜后军或死或降、溃不成军。
“哈哈哈,秦夜小儿,攻城不成,如今这被追杀的滋味,不好受吧!命令大军继续追杀,不得有误。”华文听完战报,志得意满地再次下令催促,随后命人叫来梁错,二人纵马、并立而行。
“梁错,本王知你生性谨慎,不然也不会把昭兴这陪都之地,交你驻守,可面对千变万化之战场,又岂能事事小心,倘若贻误战机,岂不可惜?”抑或是满足了些许复仇之欲,华文一改此前斥责之态,颇为耐心地对梁错说道。
“王爷所言甚是,但愿是末将多虑了。”面对血淋淋的追歼战报,梁错虽仍有疑虑,却也不再执拗。
“本王放弃美人郡,把这战略要地,完好无损地拱手让出,为的就是让秦夜更加骄纵轻狂。十九年华,便立下他人一生望尘莫及之功勋,何来定力稳住?你看他此次所率大军,居然十之八九皆是我界州降卒,秦夜啊秦夜,本王实在不敢想象,你竟狂傲如斯!”华文每次提及秦夜,说着说着,总会怒火中烧。
“王爷,末将提问了几个降卒,发现他们都是追随王爷攻取双州的昭武兵士,均非界州人士,此次秦夜令他们为先锋,攻城不成又编为后军,如此这般,死伤之人尽皆同批兵士。”梁错自顾自说着,心中虽有疑惑,但一时竟也说不出缘由。
“这有什么好疑虑的,无非是秦夜那小子不信任他们罢了。”华文漫不经心地说道。
梁错听闻,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远方出现一片林地,放眼望去,已然不见秦夜大军,徒留弥山亘野之尸体。
“越往前奔走,越靠近仁州,秦夜此去,前有雄城挡道、后有大军追歼,实属有死无生,传本王军令,继续火速追击,与仁州守军来个前后夹击,灭了秦夜。”华文挥动马鞭,迫不及待地率军向树林奔去。
“王爷且慢……”梁错看着扬鞭远去的平王身影,生生咽下未及说出的言辞,无奈地策马追了上去。
进入林中不久,天色便渐渐暗淡了下来,华文一边听着先锋军战报,一边不断催促大军快速穿越树林。
突然,漫天箭雨从树林左边倾泻而出,仅一波,就有无数兵士在猝不及防中倒下,第二波、第三……变故骤起,眼见周围同伴一个个倒地挣扎,平王大军慌不择路地逃向树林右边,谁知,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树林右边寒光掠影,数不清的黑甲兵士手起刀落……
看着成片成片的人倒地不起,梁错当机立断,亲率护卫拼命来到平王身旁,死令众人护送平王杀出重围,逃回昭兴,自己留下殿后。
“废话,真当本王是贪生怕死之辈,来呀,本王在此,昭武儿郎们,随本王一同杀出去。”华文振臂一挥,竟让四处溃散的兵马重新聚集,奇迹般地逃出了树林。
梁错一面安排掩护撤退,一面令人快速查点所剩兵马……十万大军,除去生死未卜的先锋军,目前仅有不到三万兵马,从树林撤离出来,看着满脸憔悴的平王、以及惊恐万分的兵士,梁错一剑砍落旁边草丛,暴喝一声:“该死的秦夜,昭兴的兄弟们,拔出你们鞘中刀剑,随本将军赴死一战。”
“是,将军。”随着一声声怒吼,一个个昭兴兵士挺身而出。
“将士们,本王在无伤林,求死不能;在界州,亦是弃生无果;拖着这副皮囊回到昭武,传言说我贪生怕死、祸国殃民……华文无能,天不助我,今夜,华文不走了,愿就此埋骨,来生在世,在和各位将士征伐天下。”华文说完,手握长剑走到梁错身旁,释然一笑:“你这老小子,真当本王是贪生怕死之徒了。”
“王爷不可,昭武岂能离了王爷,请王爷速速离去……”梁错哽咽难语,挥手示意亲卫带平王离开。
“老梁,别操那份心了,昭武上下合共四十万大军,居然有三十万葬送在本王手里,就算活着回到昭兴、回到武都,你让本王有何颜面去见华绝那小子,又如何再从容面对国中臣民?此役之后,昭兴和仁州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