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晚宴,州府下人在君之、为君、洁谐和乐智四人的统筹安排下,正井然有序地穿梭于大厅之中,不一会儿,一大桌丰盛的美味佳肴就准备好了,看着极具昭兴特色的各类珍馐,司马闯老将军,竟然生出阵阵饥驱叩门之感。
在座之人,以秦夜为主位,右边依次是素衡、严青、白玄、司马闯和林许;左侧则依序是梁婉瑜、皇甫纤心、文伊月和皇甫凡。
“果然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也。”司马闯方才踏入大厅,发现昨日那个弄得满城风雨的梁婉瑜也在,待皇甫纤心和文伊月到来,忍不住老眼迷离地多看了三人几眼,此刻见三女同桌而坐,便不由自主地赞许起来。
“你个老匹夫,还是这么口不择言,两位王爷在上,哪轮得到你在这大放厥词?”话说这个白玄也是可怜,朝堂谏言不被采纳也就罢了,居然连兵部侍郎的官职也未能保住,本来武死战、文死谏,亘古不变之理,罢官回乡也未尝不可,谁知皇上又让他随英郡王赶赴双州宣旨,并明言将他划为秦夜麾下,戴罪立功;无奈启程,半路又横生枝节,右将军居然求得皇上旨意,带着他那宝贝女儿,一同前去双州宣旨;更可恶的是,那古灵精怪的文家丫头,因白玄平日里同文义多有政见之争,于是逼迫英郡王,仅留下一头干瘦如柴的毛驴给他,自己则领苍穹军火速离开了;于是乎,等白玄慢腾腾地来到双州之时,才知英郡王等人已远赴界州多日;万分委屈之下,白玄向恒王求得一匹骏马,风雨兼程地向界州赶去;到了界州,又发现晚了一步,届时秦王攻下昭兴、仁州的消息,在这界州之地,早已传得人尽皆知;白玄震惊之余,连忙向周静、朱明二位守城将军要来一匹良驹,换了坐骑之后,星夜赶往昭兴,正好在晚宴开始之前到达……昭兴和焱京相距千里,连日奔波下来,白玄憔悴了许多,整个人整整瘦了一圈。
满腹委屈无人可诉,憋着一肚子气入座,本想吃饱就走,谁知司马闯这老匹夫寥寥数语,惹得白玄一阵火起,竟一发不可收拾,直接骂了出来。
“嗨,你个白老头,不好好做你的兵部侍郎,不远千里来此何干?”焱京之朝堂纷争,司马闯已然知晓,所以对白玄的到来很是反感。
“让我入秦王麾下,戴罪立功,此乃皇上圣意,难不成你这老匹夫有意见?”白玄针锋相对,不愿退让半步。
“哼,好一个兵部侍郎,亏你也曾领兵征伐,脱了甲胄才几年啊,竟忘本如斯!不为浴血疆场的兄弟们,争一些贴补也就罢了,居然也干起了沽名钓誉的勾当。”司马闯越说越气,索性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白玄。
白玄拍案而起,指着司马闯骂道:“混账,就因老夫也是知兵之人,才谏阻皇上授大将永久统兵之权,此刻在秦王面前,老夫亦是此论。”
“白玄,放肆,本就戴罪之身,你这般狂悖,就不怕罪加一等吗?”遇上白玄这个老顽固,素衡实在无奈,管又管不住,真要放任不管的话,又难以对皇兄和秦夜交代。
秦夜看了看梁婉瑜、皇甫纤心、文伊月三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番感慨,“昭武一朝将梁婉瑜视作第一美人,秦夜与之初次相见之时,虽无任何苟且之心,但确实也被惊艳到了,鬓影衣香、螓首蛾眉、双瞳剪水、肤如凝脂,整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似幽谷芳兰、又如林下风致;及至长剑挥舞,方知她又柔中带刚,让人不敢轻染……而旁边之皇甫纤心,无论姿容还是才华,皆不亚于梁婉瑜,甚至还多了一分端庄大气之美,在秦夜内心看来,自己已经和她说不清、道不明了……至于文伊月,同是倾国倾城之貌,但比起皇甫纤心和梁婉瑜之美,她则因为右将军之宠溺,平添了一份骄纵傲气!”收回心神,发现三女也不时看向自己,仿佛在等着看他如何处理这一变故,眼看秦夜不明觉厉地笑了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寒沙四面平,飞雪千里惊。
风断阴山树,雾失交河城。
朝驱左贤阵,夜薄休屠营。
昔事前军幕,今逐嫖姚兵。
失道刑既重,迟留法未轻。
所赖今天子,汉道日休明。’白大人,君臣交洽无嫌,腹心之臣得君行道,共创繁华盛世,留下千古典范,不好吗?事事防患于未然,又何异于固步自封?”秦夜眼神犀利,静静地看着白玄。
“老夫兵部侍郎的官职已被免去,今下不过是一身负罪名的庶民而已,秦王不可再以‘大人’相称。”秦夜方才所言,白玄突感心虚,自知无从作答,于是将话题转移到称谓之上。
谁知秦夜对此却不予置评,只是后退一步,郑重地对着他和司马闯躬身一拜,随即说道:“秦夜涉世未深,纵然此时建下些许功勋,不过一时机缘罢了,还望两位长者不以秦夜少不更事而不教!”
见白玄呆愣在那里,司马闯连忙双手抱拳,豪气地说道:“承蒙王爷不弃,司马闯何敢不竭力效命!”
“如今再次拿下昭武、仁州,秦夜决意将‘羽营’改编为‘羽军’,下设起、翦、颇、牧四营,欲令赵昭领起营、林许统翦营、司马闯制颇营、朱明辖牧营,其余众将依功再议,赐爵封侯者,亦不在少数!”不等秦夜往下说,林许和司马闯“扑通”跪拜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