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皇上,老臣与秦王并不相识,私怨一说自然无从谈起;之所以弹劾他僭越本分、欺君罔上,其因有四:首先、三州初定,百废待兴,应以保境安民为要,秦王却擅起战事,兵发昭、仁,这般穷兵黩武,秦王意欲何为?难不成想一举灭了昭武王朝吗?天下大势、各国争强,却无任何一国敢行灭国之事,何以?他国覆灭、平衡不再,余下之国岂会坐视不理?届时必定群起而攻之,天焱能敌否?秦王明知故犯,置本朝安危于何地?臣子本分何在?边境大战而京师不知,岂非欺君乎?其次、昔日最强之东极王朝一分为二后,今天下最强者,当属中玄皇朝,如此强邻环伺,秦王不思整饬军政,却一味征伐,空耗我天焱国力,倘若他国举兵来犯,如何是好?为了自己之丰功伟绩,而枉顾天焱社稷安危,这难道就是他秦王的为臣之本吗?再者、太祖皇帝因缘际会,赐名‘无伤林’,他秦王何德何能,居然将一无名孤林唤作‘无争林’,岂非欺君罔上乎?最后、秦王作为边疆大将,手握重兵,其一言一行,无不代表我天焱皇朝,本应事事小心、处处谨慎才是,那昭兴梁府,是何等地方?所居者何人?就凭昭武第一美人之称谓,他秦王也该避而远之,想不到他竟色胆包天,想方设法地明察暗访,结果闹出遇刺一事,传扬出去,天下如何看我天焱皇朝,最终损伤的,还是皇上颜面,老臣再问,这难道就是秦王的为臣之本吗?”自认为说的有理有据,于是在言尽秦王之过后,凌山不忘环顾左右,轻蔑地看了看周围那些畏畏缩缩之同僚。
“原本战功赫赫、举世无双的少年王爷,转瞬就被说成居心叵测、品行不端的欺君罔上之徒,凌大人高论,果然一鸣惊人,当真是石破天惊,本王佩服。”恒王拦下正欲动怒之素君,看都没有看凌山一眼,只是极其不屑地嘲讽道。
“秦王本是恒王爱将,若非恒王全力栽培,恐怕也无当下之秦王,所以,纵然恒王百般呵护秦王,老夫亦能理解;但老夫所言,皆是字字在理、句句属实,容不得秦王不认!”面对恒王之言,凌山不退反进,言辞犀利地反驳回去。
“你这个老匹夫,对一个领军在外、累建功勋之戍边大将,这般掏心挖肺的罗织罪名,居心何在?恒王不过随口说了几句,你竟暗讽恒王结党秦王,真是混账!本骠骑将军与秦王从不相识,却也忍无可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这垂暮之驱都还有几房小妾,秦王金色年华、血气方刚,去看一眼昭武王朝公认之第一美人,无伤大雅嘛;遇刺一事,明明是英雄救美之美谈,在你这老匹夫看来,为何就是这般不堪入目、有损皇上颜面?依本将军看来,就算秦王把她纳了,又有何不妥?区区寻常之事,却被你这老匹夫夸大其词、肆意污蔑,本将军在此奉劝一句,切莫寒了我天焱三军将士之心。”谢战骂完之后,心中深感快慰。
“骠骑将军这般粗鄙,不觉有失身份吗?避开梁府之事不谈,老夫所言之前三事,不知骠骑将军如何帮秦王自圆其说?”凌山并未同谢战过多纠缠那等香艳之事,直接将问题再次抛了出去。
“自知理亏就避而不谈,岂有此理!不过本将军大方,不与你这老匹夫计较,至于你所提出的三点弹劾依据,本将军就陪你说道说道,听好了:第一、边疆之地,何曾有过太平日子?界州新定,昭武国内尚可轻易征兵十数万,随时能够从仁州、昭兴等地出兵犯境,如果不能剪除其地兵马,此时想要保境安民,无异于痴人说梦,若想一劳永逸,上上之策便是将现有之边境变成内地,知道不?听过一句话没有,最好之防守,即是进攻!昭兴城外之战,秦王歼敌十万,不仅将昭武王朝打废了,更将昭兴、仁州收入囊中,原来视为边境之界州,重新成为我天焱之内地,岂不稳如泰山?何谓穷兵黩武?何谓失了臣子本分?第二、至于中玄皇朝之说,更是胡言乱语、蛊惑人心!双州一役近在眼前,你这老匹夫为何就视而不见?三十万联军犯我天焱,那时候可还没有秦王,你这老匹夫何不跳出来说什么人臣本分?如今中玄耀州之地已失,就连他们那个什么大将军王,也为秦王所俘,这个时候却在这大殿之上妄言欺君,真是个老糊涂……”谢战说到此处,颇为自得地看了看皇上和恒王,只见两人皆是笑逐颜开、目露赞许;反观凌山,却是被气得青筋爆出,就连谢战也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提不上来,嗝屁了……
“你、你强词夺理,以偏概全混淆视听!”凌山骂道。
“你吹毛求疵、没事找事。”谢战回道。
“好了好了,两位爱卿都歇一歇。”看着凌山满脸难堪却还要拼命同谢战对骂,素君心中虽难掩畅快,但毕竟是先帝老臣,不愿见他太过狼狈,于是出言制止。
“皇上容禀,纵然谢战今日口若悬河,但他尚有一点未能点明,秦王命名‘无争林’之事,且听他如何作答?”面对皇上之好言相劝,凌山依然不肯死心,非要谢战答复。
“哎呦喂,你这老匹夫,何故这般刚愎自用、泥古不化?太祖马上立国,何等的英明神武,天炎臣民无不视太祖为神,如今秦王作为后世小子,心中崇敬太祖,取名‘无争林’,有何不可?怎么在你这个老匹夫看来,就犯了忌讳,成了欺君罔上?皇上登基之时,已有明旨昭告天下:凡天炎臣民,不必诸多避讳,期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