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王被俘、车骑将军战死、二十万大军无一生还,甚至把朕的耀州之地也丢了……事发月余,才有密报传来,你们……你们都是酒囊饭袋吗?”年逾花甲,已在位三十三载之中玄皇朝皇帝——宗政最,此刻正如风中残烛般卧于龙榻之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父皇息怒,三弟吉人自有天相,此番遭遇必定有惊无险,儿臣马上遣使同天焱交涉,让他们立即放三弟还朝。”皇长子宗政旻,恳切地说道。
中玄皇朝,隐忍多年,好不容易等东极王朝一分为二,直为天下最强;但此次损兵二十万,本为东南门户之耀州也丢了,再相作比,恐已不如永圣皇朝强盛了!
“朕知你素来仁孝,亦富贤能,之前谋划分裂东极王朝,你居功至伟……朕老了,援救辰儿之事,你用心去办,辰儿平安到达玄都之日,即是你成为太子之时。”老皇帝说完,开始不断咳嗽。
长跪在地的皇长子宗政旻、二皇子宗政统、四皇子宗政兴、五皇子宗政运、宰相宗政全、北王宗政昱、上将军夏侯让等人,还沉浸在老皇帝方才所言之太子事中,竟无一人上前探视。
“快,快让御医进来,四弟、七弟,今天先到这里,带他们退下吧!”皇后夏侯冰,一时心急,便不再有任何顾忌,对着宰相和北王下了逐客令。
“是,皇后娘娘……”众人闻言,见皇上龙体难愈,于是各怀心事、缓缓退了出去。
是夜,宰相府书房中,宗政统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心不在焉地打量着这间极少光顾的狭小书房,压抑的气氛让他极不舒服,于是起身走到窗前,就在他伸手打开之时,宗政全不怒自威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老夫这里,就不要装模作样了,你那玩世不恭、游手好闲的浪荡样子,未必能够欺瞒几人!”
“是,皇叔。今日父皇所言太子之事,不知皇叔有何高见?”宗政统一改往日常态,刹那间换了一个人,双眼闪过一丝阴狠,将今晚来此之目的径直问了出来。
“往事不堪回首,若非如此,以宗政旻之仁孝贤明,本相亦有全力辅佐之真心,可惜……皇兄一生算计,临了,还是不愿让中玄臣民安心。”宗政全深邃的眼神,看得宗政统浑身不畅。
“父皇独爱三弟,朝野皆知;只不过以如今之朝局,恐难如父皇所愿。”宗政全重新落座,信手取过身旁古籍,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
对此,宗政全并未理会,只是纤悉不苟地拨弄了一下烛心,眼看火光摇曳,更加明亮了。随后看了一眼二皇子,感慨道:“北王狼子野心、自成一派;皇长子同五皇子交好,更兼六部支持,胜券最大;三皇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天焱一役,更向天下证明其难堪大任;四皇子生性恬淡,从无争名夺位之心,奈何其背后之夏侯一族,又是这般虎视眈眈;剩下的,就只有二皇子同本相报团取暖了!事到如今,是该一较高下了。”
“皇叔高见,江山谁属,拭目以待。”宗政统激动地起身站立,来不及放下手中古籍,对着宗政全躬身一拜。
夜空澄澈、明月高悬,中玄皇朝宁静祥和的一晚,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去了,只不过,那‘山雨欲来风满楼’之亘古定律,不久之后,便将要席卷这天下最强皇朝。
放眼东方,无双皇朝开国之君——哥舒一,将手中密报反复看了几遍之后,欣喜若狂地对在场众人说道:“时也、运也、天助我也!”
开国将军管险,接过密报一看,顿时喜出望外,唾沫横飞地说道:“中玄主帅被俘,二十万大军悉数殒命,真是天助我无双,恭贺皇上。”
“父皇,大将军,倘若中玄只有唐战和大军覆灭,于我无双皇朝来说,自是上好佳音,可惜宗政辰一同被俘,从长远计,反倒不是什么好事。”皇太子哥舒上善之声音,显得异常平静,好似一盆冷水浇在哥舒一和管险头上,使得二人颇为尴尬。
宰相范溪远见状,简明扼要地问道:“难道太子想扶持宗政辰?”
“不错,比起宗政旻,扶持宗政辰这个蠢货登基,于国有利。”哥舒上善依旧面不改色,淡淡地说道。
“好,我儿想的远,你尽管放手去做,朕让范相和大将军全力配合你。”哥舒一击掌喝彩道。
“是,父皇。”哥舒上善看了一眼范溪远和管险,对着哥舒一恭敬地答道。
“是,皇上。太子贤明,无双幸甚。”范溪远和管险齐声答道。
于是,在无双君臣一拍即合之情形下,一个针对中玄后继之君的阴谋,随即酝酿出来。
毗邻中玄和无双两国之东极王朝,时值新皇立后,朝野一片喜庆,待丝竹管乐之声消散之后,哥舒耀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御书房,刚刚坐下,一阵倦意便迅速席卷而来,即位以来,连月操劳,此刻再也强撑不住,趴在案几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往自己身上加盖东西,于是缓缓睁开疲倦的双眼,只见皇后正心无旁骛地将狐裘披在自己身上。
“轻芸,对朕这般体贴入微,让朕何以为报?”哥舒耀看着端庄美丽的皇后,双眼含情脉脉、柔声细语地说道。
“皇上日理万机,以后不再行这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