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弹劾兵部尚书李文、兵部侍郎杨通,此二人尸位素餐、空谈误国,致使帝国错失调兵良机,如今全州告急,京师危矣!”
工部尚书曹川,嫉贤妒能、心胸狭窄,与兵部尚书李文,历来不和,之前双州城破、李演战死,这厮竟是开心的难以入眠,此次西平战事伊始,原本想通过双州调兵之事,向宰相投诚,结果竟被李文、杨通二人搅黄,心中积怨更甚,此时见苏胤进兵全州,自忖正是对付二人之大好机会,于是率先说道。
“皇上,曹尚书所言甚是,臣附议。”赵熠说道。
“皇上,不将此二人下狱问罪,难安臣民之心。”赵晖说道。
皇叔、安亲王——素空,见三人所请,自己虽与君适不和,但为了能让心腹进入兵部主事,亦甘愿助他们一臂之力,是故冷冷说道:“苏胤奇袭全州,虽然出乎臣等预料,但错失双州调兵良机,亦属实情,为平朝野之怨,唯有将兵部主事人员革职查办,请皇上圣裁。”
“敢言直谏之人革职查办,那我等这些一言不发的人呢,该当何罪?老臣以为,兵部两位大人之前所言,皆是据实而论,奏议也无不当之处,倘若因为西平突出奇兵,就轻易降罪,岂不寒了忠臣之心;苏胤乃西平上将军,实属当世名将,兵部两位大人之才,比之此人,确实缺了些远谋,但是我想问问诸位大人,你们中的哪一位有此高见?昔日沉默不语、今日落井下石,老夫不耻。”御史大夫凌山,径直大声言道。
素空心中大怒,可又不好当众发作,因此满脸涨红,恨得咬牙切齿。
龙椅之上的素君,见凌山说的酣畅淋漓,再看看素空的神情,心中大笑,暗道:“父皇,您留给皇儿这位御史大夫,当真是有趣的很,难怪父皇让皇儿不可轻罪于他,还是父皇有识人之明、先见之明!”
君适看着一直不曾言语的皇上,心中莫名生出一丝疑惑,苏胤率军奇袭全州,情势已是危如累卵,筹谋不当,焱京必定岌岌可危,可这位少年天子何来的定力?竟然安坐至今,任由群臣互相攻讦!自己大半生阅人无数,可眼下却是有点看不透他了。
素君见众臣说得差不多了,于是缓缓开口,问道:“你们兵部,可还有话讲?”
李文和杨通同时跪地,李文率先说道:“臣等失察,陷京师于危难之中,臣等甘愿领罪。”
“朕不怪你们,天赋帅才之人,朕有两个就够了,如何能够多作奢望,起来吧,朕恕两位爱卿无罪。”
见众臣不服,颇有怒意,素君大声说道:“苏胤奇袭全州之事,恒王在之前之八百里奏疏中,业已预测,并且言明秦王已有应对之策,甚至豪言要斩苏胤于全州城下,众位爱卿,随朕一起等待这大胜之音传来吧!”
当苏胤亲统八万大军,一路狂飙至全州城外时,这位西平王朝唯一的上将军心中,是激动难抑的,拿下全州,即可迅速东进,攻打焱京;退一万步讲,就算不能夺占焱京,亦可分兵攻打海州,只要同右将军前后夹击,海州必破,如此连成一线,非但得此两州十余城,还可长期威胁天焱京师,岂不快哉!
回想平生,自己不过农户之子,初入军旅,若非偶然遇到诸葛苍穹,获其赏识,纵然自己身负将才,又如何能够脱颖而出,位居上将军;掌军多年,虽偶有小胜,却从无开疆拓土、夺城取地之功,何以?君王平庸,总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信时,授全国兵权,统兵征伐;不信时,他国间者略施小计,即让你脱盔卸甲、罢职还家;长此以往,莫说自己身心饱受摧残,就连几个军中大将,也失了战心斗志,每遇军政要事,皆是沉默不语,何其可悲?
今年四十有六,想那秦夜十九年华,不仅收了失地,取了中玄之耀州,更是占下昭武王朝半壁江山,与之相比,何其可耻?是故,苏胤决定不再等待,举三十万大军放手一搏,就算九死一生,他也要亲自统兵奇袭全州。
“上将军,天焱恒王戎马半生,岂能无察?秦王少年英雄,又岂会只知进攻,疏于防备?”这是出征之前,诸葛风雨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风雨,你我半生相知,你明白拦不住我,但你还是尽力了……这一仗,无论如何也要打,我无惧生死,唯忧虚度!况且,综合各方探马密报,纵使天焱之恒王和秦王是天降帅才,我也实在想不出,他们何来兵马阻我大军?兴州吗?他们不敢;双州吗?来不及;定城吗?自身难保……”
如今全州近在眼前,苏胤再无杂念,旋即下令猛攻,在他看来,无需半日,全州必破,多年夙愿即将实现,苏胤心中极为兴奋。
“上将军快看,已经攻上城楼了。”副将孟烈大声说道。
苏胤心中大喜,刚要说话,却见攻上城楼的西平士卒,悉数被歼,接着就是大量滚木礌石,漫天砸下。
“再上,传令吴野荒所部,攻上城楼者、破门而入者,连升三级,赏金百两。”第一批攻城士卒退了回来以后,苏胤蹙眉下令道。
“禀报上将军,吴将军亲自引兵杀上城楼了。”一名兵士策马来报。
“好,野荒英勇如前,干得好。”苏胤开心地笑道。
“上将军快看,我军又攻上城楼了,末将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