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知道北晋君臣想要与天焱联姻之时,素君心中是极为得意的,因为他知道,这正是天焱皇朝强盛之证明,以后这类结亲事宜,恐怕会越来越多。
正好这时收到南征之中、月河决战大捷之八百里加急军报,素君龙颜大悦,立即叫来恒王皇甫欲和、兵部侍郎秦雨任、左相凌山、右相君适等四人,不到一个时辰就定下了秦夜与安可一之婚事。
事情发展到这里,尚属皆大欢喜,可当礼部侍郎谏言将花月郡主赐婚北宫纵横之时,一切都慢慢变得出人意料。
先是素君以“莫须有”之罪名将礼部侍郎罢官免职;接着便是群臣相约上奏,力劝皇上以国事为重,让花月郡主远嫁北晋;随之而来便是素君震怒,竟然数日不朝……要知道,素君登基以来,一直勤于政事,朝会从无一次间断,想不到这次因为花月郡主,破天荒地做出了此等骇人听闻之事!
而素君越是为了花月郡主这样荒诞不羁,朝中文武谏言花月郡主远嫁北晋之态度越是更加坚决,一致认定花月郡主狐媚惑君,长此以往,必会祸乱天焱皇朝……
天焱君臣之剑拔弩张,反让置身焱京之北晋联姻特使——魏先,一时不知如何自处!如果一直置身其外、不闻不问,又怕引起百官埋怨记恨;倘若游走于官员府邸,更恐招来皇帝素君之厌恶憎恨……无奈之下,唯有急忙传书母国以寻良策;半月之后,北晋国中之回信尚未送达,天焱焱京之局面却越来越失控。
前礼部尚书——赵晖,身死夺职;新的礼部尚书还没择贤而任,现礼部侍郎又遭罢官下狱,整个礼部已经很难正常运转,偏偏皇上正值盛怒之中,对此完全置之不理……形势每况愈下之际,又有传言说皇上想要在秦王南征得胜还朝之时,立花月郡主为后,瞬间引起了天焱朝野间巨大之轰动。
上下文武官员纷纷奔走相告,叫嚣着要聚众拜访恒王皇甫欲和、皇叔素空、左相凌山、右相君适等在京重臣,聚百官之力逼他们立即施压皇上,将花月郡主赐婚北宫纵横;如若不然,这些官员就要集体辞官,以扞卫古时圣贤创下、传承数千年之文明礼法。
对于此事,恒王几人之处置则全然不同:
刚开始的时候,恒王还极有耐心地一面严词斥退置身其中之各阶武将;一面好言安抚那些文官,宣称他并未听到皇上谈及立后之事,希望他们不要偏听偏信,聚众闹事、煽乱朝纲;到后来,眼见这帮人还是不肯善罢甘休,恒王烦不胜烦,直接让王府亲兵将他们驱逐出去,从此称病不出、闭门谢客。
反观素空,他既不愿得罪皇上侄儿,又不想积怨于这些朝臣,于是在听到风声之后,当夜便溜出焱京,前往代京等地游山玩水去了。
至于左相凌山,虽然他也听到不少有关皇上与花月郡主的风言风语,但毕竟没有成为事实、铸成大错,他如何能轻易去干预这位建下丰功伟绩之年轻帝君?秦王南征大战正处关键时刻,他身为皇上信任之两朝重臣,当以稳定朝局为第一要务,岂能带头挑事?他再怎么疯,也知道大局为重;万幸的是,他这左相只分管兵部、户部和吏部,在苦口婆心的劝说无效之后,他便将此事推到主管礼部之君适身上,惹来后者连天臭骂。
正如凌山所言,礼部专司全国礼仪文化,现在该部尚书和侍郎都是空缺,理应由分管此部之右相出来主持理事……于是乎,君适府邸首当其冲即成了漩涡中心。
“行了行了,听风便是雨,瞎嚷嚷什么?皇上乃古今罕见的大有为帝君,岂能容尔等这般肆意诽谤?你们想死,别来拖累老夫;人家北晋又没有指名道姓非要迎娶花月郡主为太子妃,你们乱起什么哄?此事到此为止,心有不服者,大可自行去吏部辞官!对了,凌疯子主管吏部,有事找他去,都散了吧。”
真是流年不利,祸事一个接一个涌向君家,难道非要让这座显赫数十年的相府灰飞烟灭,才能终了?前段时间听闻君玉珩更名第五玉珩,差点把君适气死;如今又出了花月郡主这一档子糟心事,让他顿感无奈……强压怒火,有理有据地将面前之人一一驳斥,心中长叹一声,下了逐客令。
在恒王几人或明或暗之劝说、弹压之下,这股围绕花月郡主之礼法风波,渐渐平息,那些言之凿凿的京中官员,已经两日不曾聚众议论此事;另外,据传皇上怒意有所缓和,开始准备恢复朝会廷议……正当恒王等人为此松了一口气之时,两日后在焱盛殿门口发生的流血事件,又将朝野舆情推向了高潮。
那天,百官就位,皇上临朝,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适如常。
突然,就在素君开始任命新的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人员时,钦天监监正——高贺,手捧奏疏跪到门口,大声谏言道:“近日帝星暗淡,女宿却异常耀眼,实非吉兆,为了皇上圣安,臣请立刻驱逐花月郡主,以保我天焱江山永固。”
“微臣附议,花月郡主乃戾帝后人,皇上不惜违背先帝之意,将她特赦还宫、日夜伴驾,实在有损皇上圣名,奏请皇上立即将其驱逐出宫,以正视听。”不等素君发火,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