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事飞得太快,直到惨叫痛呼声戛然而止,侯府护卫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探了探鼻息。
“没断气,只是晕过去了。”
“不是说来的是府里的三少爷吗?这怎么连孙管事都打?”
“孙管事昏过去之前,也没说到底是不是三少爷……现在怎么办才好?要不要动手?”
“看对方出手就知道是一流的高手,咱们四个不过三流,现在动手?皮痒了想找打吗?”
“总不能干看着,我这就进府再喊些人来,这会先忍一忍。”
护卫们围着倒地不起的孙管事,低声交流了几句,迅速做出了当前最有利的决定。
万金对此视而不见,在公子没有吩咐之前,他此刻的任务就是守着这辆马车,以及车上的人。
马车内忽然响起一阵轻咳,青玉脸上闪过几分忧虑,小心翼翼的掀开马车帘子,关切询问:“公子,可是又难受了?”
从钱塘县乘船,再转马车,一共走了大半个月,就为了赶在这一天,回到阔别十年的侯府。
江景辰整理好服饰,微笑道:“放心,我没事,扶我下车,该回家了。”
青玉点点头,将自家公子搀扶下马车。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这位公子……未免也太过俊秀了吧!”
众人只见那公子一身黑色绸衣,上有金丝点缀,姿容绝滟,青丝如墨,肤如玉,眉如黛。
如仙人妙手鬼斧神工,又如聚集了远山青色,春秋之花的所有精华织染。
他是那样俊美,只可惜身体好似饱受病痛折磨,单薄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本应合身的锦衣华服也显得空荡荡的,面色是病态的苍白,反而显得唇红有些异样。
那一抹淡淡的,似有似无,似笑非笑的嘴角,那样妖娆,又那样孤傲。
围观人群中有人嘟囔道:“果然像那姑娘所说,这位公子的风姿,唯仙人可比,不知会让京城多少姑娘一眼难忘!”
侯府的护卫们同样满脸震惊,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张和威远侯爷有六七分相像的脸,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对方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可府里的主子们不出来发话,他们也不敢擅自作主。
“还请公子止步,待小人通禀侯爷后再接公子进府。”领头的护卫再次拱手施礼,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江景辰看着眼前阔别十年的家门,阴沉着脸开口道:“离开十年,这侯府里的护卫就不拿我当主子了?”
护卫心里暗暗叫苦,急忙出声道:“公子言重了。”
江景辰不作计较,只淡淡问了句:“是你去开了中门,还是我让人把它给砸开?”
砸……砸开?
这位三少爷,莫非是疯了吗?
护卫们相互对视一眼,手中的长刀握得更紧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先前跑去禀报的门赶了回来。
“主母说了,五小姐的笄礼还未结束,有诸多事需要忙碌,一时半会不得空,还请公子从侧门而入,进到偏厅稍待。”
勋贵人家,女子不与男子一同序齿排行。
长房和二房分家未分府,门房所说的五姑娘,指的是威远侯继室小郑氏所生的女儿。
江景辰记得当年离开威武侯府时,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有五岁了,该是能记些事的年龄。
“五妹妹笄礼,我这做兄长的理当到场观礼才对……开门吧,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还请公子恕罪,小人不能……”
护卫话没说完,眨眼之间就倒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侯府的大门上。
万金紧跟着朝着侯府大门踹出一脚,只听一声闷响,厚重的大门颤动不止,却依旧紧闭未开。
青玉摇了摇头,毫不遮掩失望之色,板着脸问道:“阿金,你到底行不行啊?”
万金面无表情站在大门前,运足力道狠狠踢出一脚。
嘭~
朱红色的大门应声而开,巨大的动静瞬间惊动侯府内的其余护卫。
“这是个高手!”
“自家少爷让人把自家大门给踹开了,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啊!”
“啧啧啧~这种热闹不给钱就能看,真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好事。”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江景辰凝眸远望,目光触及侯府一座座院落,内心生出几分戾气。
大周朝的爵位分两种:一是世袭罔替(子孙世世代代袭爵),二是世袭(只袭一代,三代,或是五代)。
非战功不封爵,非开国功臣不封世袭罔替。
威远侯是世袭罔替的爵位,江景辰这一世是生母,就是死在了这样的勋爵人家,就连他也险些断送了性命。
那一年他八岁,用了十年时间才再次回到了这里。
江景辰弯了嘴角,无声的笑着,眸光流转,寒霜渐凝渐重。
身旁的青玉有所感应,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阴沉,悄悄询问道:“公子,里面来了不少人呢,要不就由我来出手吧。”
万金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