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七天,三少爷放心,小人一定做到。”冯管事内心一阵狂喜,一年到头最多也才贪来一百多贯钱,如何能够不心动。
江景辰端坐首座,吩咐道:“去将庄子上的人都召集过来。”
冯管事也不问这是要做什么,干净利落的前去将庄子上的佃户和长工召来给三少爷请安。
庄头是个老实巴交,年过五十的老汉,脸上堆满了笑容,心里战战兢兢,一肚子的话也没敢问出口。
“三少爷,庄子里除了不能做工都孩童,其余人都到齐了。”冯管事恭敬上前,将庄子上的名册递出。
黄石庄是以秦家名字购买的私庄,与京郊外勋爵家的田庄相比,规模实在是不大,登记在册的佃农和长工,加起来也就有五十七人。
江景辰粗略的过了一遍,随后将册子交给了身旁的青玉。
青玉接过名册,开始逐一点名。
佃户和长工们都摸不着头脑,只在点到名字时应声,其余时刻大气都不敢喘。
京郊外的田庄管理,通常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由主家出面,采买种子,采购农具耕牛,然后雇佣帮工来下田干活,第二种,则是把田地划分开,分别租给佃农,收取租钱,其余一概不管。
黄石庄在小郑氏手里时,使用的是第二种方法管理庄子,并且她实行的是以粮代租,佃户们耕种所得,需上交七成用以替代租钱。
点完名,合上册子。
青玉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家公子,你们的新主家,刚接手庄子,因此租契得重新立。”
“不知新主家的租契要如何立?”庄头才说一句话,豆大的汗珠就滴了下来,他们就是靠着租田过活,若是租契太过苛刻,那无异等同于给主家白干活。
“你们原先签的租契是要交七留三,我家公子心善,要与你们签交二留八的租契。”青玉清亮的声音传遍厅堂,震得所有佃户长工久久不能回神。
“这位...这位小姐,你不是在戏弄我们吧?”
只需交两成,留八成?这哪是租契,简直就是白给。不说京郊外的田庄,就是整个大周朝都没有这个先例。
佃户和长工们交头接耳,只有庄头闷不吭声,渐渐的,众人不约而同,纷纷把目光都集中在坐在上首的新主家。
江景辰微微一笑:“自古就没有几个心善的地主,我当然也不是,所以前提条件就是你们要签卖身契。”
青玉拍了拍手,随行而来的两名侯府护卫立刻抬出一口大木箱,打开之后就见里面装满了铜钱。
江景辰补充道:“愿意签卖身契的,可以拿走二十贯,另外无论你们要耕种多少亩地,所产出的八成都归你们。”
在京城买一个粗使奴仆,大约一贯到三贯钱,佃户和长工们除了会种地,其余没有半点长处。
若在此前有人告诉他们,若是卖身能值二十贯,他们铁定会骂对方是傻子疯子,可眼前那明晃晃的钱就摆在眼前。
“我签。”
众人还在愣神时,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高举着手臂。
对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江景辰多看了两眼。
“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家,小人名叫狗剩。”少年回答的异常响亮。
还真有这种名字?江景辰嘴角抽搐,转头对账房先生吩咐道:“把我刚才说的那些,都写进卖身契里。”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签下卖身契的那一刻,狗娃也得到了二十贯铜钱。
“叔,我能挣钱了,以后我养你。”狗娃转手就将二十贯全都交给了庄头,憨憨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庄头红了眼眶,捧着二十贯钱,哽咽道:“傻孩子,你这傻孩子......”
有识字的长工大着胆子上前去看刚出炉的卖身契,只见上面确实写有“交二留八”。
契是立了,可并不是租契,而是卖身契,有人出声问道:“可以不签卖身契,只立租契吗?”
“不行,第一,签卖身契,第二,离开黄石庄,没有第三个选择。”江景辰回答的十分干脆。
一听要离开,众人顿时吓的面无血色,正欲争辩一二。
江景辰懒洋洋的挥挥手:“现在开始统计,愿意签的上前,不愿意的可以回去收拾东西了。”
只要捏着卖身契,无论犯了什么事,都可以关起门来慢慢料理,想怎么处置都成,需知在这大周朝里,一旦卖身入了奴籍,就将被视作私产,生死都将由着主家。
有了狗剩开头,断断续续又有几个少年签了卖身契,他们的年纪都不大,不是父母双亡,就是尚未成家,亦或是家长兄弟众多。
五十七个人,最终有十九个签了卖身契,剩余的三十八个人大多都是一家之主,上有老人要奉养,下有子女要照顾。
庄头被推了出来,开口恳求道:“主家心善,不知可否容我等留下?只要不签卖身契,哪怕是交八留二也是可以商量的。”
“你错了,我不是什么心善的人。”
江景辰环顾四周,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接着吩咐道:“冯管事,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