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秉文手中依旧拿着一把折扇,微微挑眉:“你竟然还带着青玉妹妹一同来这里?心可真够宽的啊!”
“别胡乱攀亲,我可不是你妹妹……不过就是烟花柳巷之地罢了,我如何就来不得?”青玉狡黠一笑。
魏秉文一时沉醉在她那小巧精致的梨涡种,脑海中之浮现出一个念头:这样的美人儿,即便不能娶为正妻,做个妾室也是极好的。
平康坊里一片流光溢彩,深沉的夜色被点染的绚烂夺目,青玉就站在横贯街道的大彩灯笼之下,仿若仙女下凡一般。
这么美的可人儿,竟是江狐狸身边的丫鬟,真是暴殄天物,魏秉文暗自可惜,顺势恭维道:“青玉妹妹一来,南曲再无颜色。”
骚包归骚包,倒也算得上是会说话,江景辰似笑非笑,看着他道:“你该喊我大爷。”
魏秉文经此提醒,想起先前拼酒之事,也不觉得羞愧,坦言道:“认大爷这么大的事,我得进宫跟姑祖母说一声,到时候请她老人家为证,我喊你时,可得好好应一声才是。”
连皇太后都搬出来了,摆明了不想认账,江景辰见他如此无赖,忍不住嘴角一抽,默默拉着青玉进了名为花相楼的南曲欢乐场。
三曲之地每一座宅院前都挂着各样的灯笼,随夜间微风摇曳,照亮整个街道。
与教坊司不同,平康坊南曲之地的女子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同为贱籍,她们虽不像教坊司的乐女出身高门大户,却也个个教养良好才貌双全,随便一位都能写上几句诗词,奏一曲妙乐。
在这当中,又属花想楼最为亮眼。
魏秉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紧跟在青玉身后,殷勤介绍道:“花想楼里杳儿唱曲最好,芙儿演舞最佳,这里的春风露不比醉仙酿差,咱们一会多点几壶。”
青玉不置可否,拉了拉公子的衣袖,附耳低声问道:“我一个女子来逛花楼,怎么也不见她们觉得奇怪?”
楼内虽有人侧目,但也仅仅是惊艳于青玉的容貌,半点不感到奇怪,江景辰想了想回道:“多半这里没少接待女客。”
耳尖的魏秉文听闻此话,扬了扬手中折扇,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平康坊的三曲之地什么人都有,莫说你一个妙龄女子,就是年过五旬的老夫人前来,至多也就引来些许目光。”
这话说的着实没边,哪家老妇人也不会光明正大的进入京城鼎鼎有名的平康坊。
江景辰生怕青玉信了这话,当即告诫道:“从他这人嘴里说出的话,十句里有九句不能信,剩余一句还得打个对折。”
青玉抿嘴微笑,乖巧点头。
万金仿若没见过世面般左瞧右看,唯恐看漏了什么新鲜事儿。
耳聪目明的小厮笑呵呵的上前,恭敬询问道:“几位贵客第一次来?可有相好的?”
青玉瞥了小厮一眼,只觉得这话有些好笑:“你都说了是第一次来,又怎会有相好的?”
小厮一愣,干笑两声,陪着笑脸儿道:“贵客勿恼,怪小人说错话,您几位是想在大堂听曲赏舞?还是上二楼雅间选花作陪?”
魏秉文突然窜了出来,拿着折扇往小厮脑袋上一敲,呵斥道:“没眼力见的家伙,看不到本少爷在这吗?”
“哎呦喂,原来是魏二少带贵客来了,瞧小人这眼神,真该多打几下才对。”
小厮点头哈腰,笑容不减少:“您常定的雅间还留着呢,几位贵客楼上请。”
江景辰也不反对,进了魏秉文常定的雅间。
屋内除了桌椅软塌之外,还有一处小台子供女姬演奏歌舞之用。
万金略显拘束,直到江景辰抓了一把干果递给他,方才逐渐放松下来。
“公子快看,这是江南越窑产的青瓷吧!”青玉端起桌上的插花瓶,眼中多少有些意外。
江南越窑出的青瓷一般胎质坚硬,细腻呈淡灰色,釉色晶莹纯净,类冰似玉。
而北方青瓷胎体厚重,釉面有细密的开片,釉色青中泛黄。
江景辰瞥了一眼那瓶子,极为敷衍的点点头:“不过是下品罢了,值不了几个钱。”
多年前他曾得到一座青瓷莲花尊,造型非常漂亮,堪称南瓷中的绝品,当时他也不过多看了几眼,而后便转手送给了外祖父。
魏秉文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揶揄道:“价值百贯的东西都瞧不上眼,江狐狸,你的眼界可真够高的啊!”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郎君,奴家来给您送酒菜才来了。”
声音温润,带着丝丝娇媚。
魏秉文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进来吧。”
八名婢女端着酒菜入内,领头的娇媚女人贴身上前,询问道:“郎君多日未来,可有想念奴家?”
魏秉文伸手撘在她细若无骨的腰上,笑眯眯的啜了一口递到嘴边的酒。
“乖宛儿,我这尚有贵客在,你且迟一些再发浪,可好?”
“爷如何说,奴家便如何做。”
俞宛一眼就瞧见那名比花想楼任何一名女姬都要美的女子,笑问道:“这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