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辰吩咐青玉写了邀约孟维桢醉仙楼赴宴的帖子,交待下人直接送去大理寺,心里默默掐算了下时间。
“离下衙还有些时间,咱们先去黄石庄。”
冯管事这些天忙着买山买田,整个人累得肉眼可见瘦了一圈,得知东家前来,立即将近日的成果汇报了一遍。
二十顷的永业田已经买下了十三顷,买入田奴上百人,耕牛十数头,田具若干,就连黄石庄后头的那一大片山头,也在昨日买了下来。
在大周朝买这些东西,并不需要主人家亲自出面,省下了好些麻烦事。
江景辰接过冯管事递过来的田契和地契,转手就交给了一旁的青玉。
随后掏出一叠钱票交给冯管事,吩咐道:“将黄石庄扩建,再多买些田奴以及耕牛回来,搭个羊圈,顺带再养些家禽。”
冯管事一心二用,默默数了下钱票,竟有十万贯钱之多,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也用不了这么多钱,东家可是还有其他吩咐?”
江景辰心喜于冯管事的机警,直言道:“除此之外,你还要负责找些人在后山那建一座能够容纳三千人的山庄,开一条五尺宽的上山明道,以及一条下山暗道。”
这是......要养私兵?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冯管事听得心肝儿直颤,藏三千私兵于山,东家是想要做什么?
“东家,您......”
他想问,可又不敢问出口。
今日之事听了入耳,就等于是已经上了这条不知目的地为何处的贼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冯管事放心,本公子不会做出过河拆桥杀人灭口的事情。”江景辰微微一笑,刻意表现出几分祥和。
明明笑容好似三月春风,却让冯管事觉得入了腊月,无端打了个冷颤,思来想去总觉得此刻说什么都不对,欲哭无泪之际,硬着头皮问道:“您真是威远候嫡长子吗?”
看似多此一举的一问,却极为凸显出他此刻内心的惶恐。
世袭罔替的勋爵子弟,满京城也找不出一个能干出养私兵的事情,且还是三千之数,说的不好听些,这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江景辰没顾得上去揣摩冯管事的内心,耐着性子安抚道:“多做事,少说话,本公子保你能够活的长久。”
说完也不等冯管事回应,挥手让其自去忙活庄子里的事情。
万金直到冯管事离开后,低声回禀道:“公子放心,黄石庄里有咱们的人日夜盯着,不会让他闹出事来。”
冯管事乖觉也就罢了,如若不然,不等做出什么事情,必先身首异处。
青玉随口问了句:“看那冯管事不像是个老实的,公子怎么偏偏选了他来做那些事?”
江景辰也不说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之类的话,只道:“我是位奸商,他是个犯过事的掌柜,不觉得正好相配吗?”
只有不老实的人才能干得出的大事,而那些老实人,只能按部就班遵循别人既定的路线,日复一日平平淡淡,直到死亡。
三人巡视在庄子里巡视了一番,摘了些新鲜的瓜果蔬菜,享用了一顿午膳后便离开黄石庄。
酉时末。
孟维桢忙完了手上所有公务,下衙后换了身常服赶到醉仙楼,一入门便略有错愕,愣愣的问道:“就只单独宴请我?”
正与青玉对弈的江景辰放下手中棋子,起身笑脸相迎。
“我原以为你还会早些......说是宴请,其实吧,也是有事相商。”
“江景辰,我还道你是难得开窍,原来是宴无好宴啊!”
孟维桢倒也不生气,调笑了几句便入了座。
江景辰不是个拐弯抹角的性子,爽快开口直言道:“我想入大理寺为官,还望维桢能助我一臂之力。”
酒未喝一滴,菜未尝一口,就听到了这么一个重大的消息,孟维桢下意识问道:“你怎么不去刑部?”
大理寺、御史台、刑部又称三司,主官皆是正三品官职,每当审理重大案件时,圣上便会命三司会审。
刑部尚书的嫡长子,不想去刑部任官,反倒说出要入大理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反常。
再说官员任免是吏部的事情,孟维桢不觉得正五品大理寺丞的身份,能够在这种事情上帮得上什么忙。
江景辰含糊解释道:“我意属大理寺,而刑部非我所愿。”
刑部有一个最主要的职责,就是负责审核大理寺判处仗刑以上的案件,咋一看,刑部的权力似乎比大理寺的要大。
可事实上果真如此吗?
也不尽然。
虽然刑部对大理寺的审判有复核的权力,但并不意味着刑部能够完全决定大理寺的审判。
因刑部若不同意大理寺的审判,并不是一种否决,只是发回大理寺重审,如此反复。
而大理寺也能够复核,或是重新审判刑部转送给地方的疑难案件和死刑案件。
刑部与大理寺之间相互制约、相互监督又各司其职,说到底,最终看的还是圣心。
江景辰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