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盈恼他一眼,愤然开口道:“先前传你是贪花好色、无情无义之辈,连自家嫡亲的妹妹也舍得打,我与赵家姐姐原是不信,如今看来传言非虚。”
江景辰微微一笑,沈香盈尚未及笄,说她是小女孩也不为过,因此也不在意,只当是女儿家的怄气之语,转而将目光投向比她年长两岁的赵静姝,问道:“赵小姐也是这般认为?”
“凡事不能以偏概全,正所谓一叶障目 不见泰山……”赵静姝点到即止,微微欠身,接着说道:“难得江少爷相邀,我与香盈妹妹这便叨扰了。”
西市内南北向和东西向各有两条均宽五丈的街道,四街纵横交叉成“井”字形,将整个西市划分成九个长方形区域,街道两旁栽种槐榆,大道笔直,绿树成荫,
江景辰就近找了一家较为静雅的酒肆,上二楼寻了两个靠窗的位置,万金与青玉同坐一桌,他与赵、沈两位小姐同坐一桌,两府丫鬟婆子站立一旁侍候。
不同于东市,这里多是商贾百姓聚集之地,周围诸坊里头也并没有多少官员宅院,因而京城有“东市贵,西市富”的说法。
刚一落座,江景辰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两位小姐大老远跑来西市,该不会只是单纯的为了凑热闹吧?”
沈香盈余怒未消,不欲回答,斜眼看向青玉,气呼呼的指责道:“主子坐着,当丫鬟的竟也不知站在旁边伺候,真是没个规矩教养。”
让万金与青玉分坐两桌已是江景辰对沈、赵两位小姐的最大尊重,眼见沈香盈不依不饶,便瞪了她一眼,沉声道:“沈小姐若是不喜,大可拂袖离去,何必勉强坐在这儿自讨没趣。”
沈香盈觉得委屈,想起身离开顺势甩给他一个臭脸,可心底又不愿错过如此难得的机会,两个念头僵持一番,最终也只无奈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收敛了脾气,不再出言针对。
赵静姝无奈摇头,对江景辰报以歉意笑容,接过他刚才的话头,开口说道:“听闻西市里近来出了一件西域的五彩琉璃盏,我们便想着过来碰碰运气。”
西市因位置便利,从而吸引来了天南地北的来往商客以及大批西域胡商,所售卖的货物虽比不上东市那般精贵,可也占据了“稀”和“奇”二字,琉璃物件便是其中之一。
琉璃被誉为五大名器之首,佛家七宝之一,其价贵比黄金,一盏品相上等的三彩琉璃盏,价格能够卖到百金,五彩更是可遇不可求,至于七彩琉璃盏绝大多数都被送进了皇宫里。
江景辰对五彩琉璃盏兴致索然,好言提醒道:“西市不比东市,下次最好还是带些护卫前来会较为安全些。”
语气虽淡如清水,却不乏关心之意,赵静姝脸色微红,思绪也跟着乱了起来,正欲开口说些什么。
一旁的沈香盈扯了扯她的衣袖,忍不住便抱怨道:“逛了一圈也不曾见到,会不会是瞿家姐姐诓我们呢?”
赵静姝匆匆回神,暗自责怪方才的失态,不敢再去看对面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微微侧身安慰道:“琉璃本非常物,遇不到也属正常,妹妹莫要这般患得患失。”
沈香盈撅了撅嘴,很快又意识到场间还有外男在,脸上浮现一抹羞涩,偷偷瞄了对面的江景辰一眼,见他毫无所觉,不免又有些生气。
“辰哥哥,听闻昭哥哥受了伤,如今可还好?”
江景辰不动声色说道:“沈小姐这般刻意打探,看来是与我家四弟交情匪浅啊。”
沈香盈生怕多出什么误会,连忙摇头,解释道:“我那是替瞿家姐姐打听的……糟糕,这话好像不能说。”
赵静姝见她捂着嘴略显慌乱的模样,越发显得有些无奈,都已经说出口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姓瞿?江景辰神色一动,追问道:“你说的瞿家姐姐,是奉恩公府家的嫡小姐吗?”
“咦?你怎么知道是她?”沈香盈很是诧异,按理说二人应该是不认识才对。
“猜的。”江景辰不愿在于此话题上过多纠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随意转了个话题,问道:“东西只有一件,若是寻到了,你们两个人怎么分?”
沈香盈不疑有他,不知怎的,心里明明想同他亲近一些,嘴上却脱口而出:“你问了做甚?难不成还能替我们寻来多一盏五彩琉璃盏不成?”
赵静姝只觉得她今日言行举止有些怀疑,碍于江景辰还在场,便也没多问,笑了笑,主动解释道:“并非是我们两姊妹想要那五彩琉璃盏,再过三日便是淑妃娘娘生辰,因而才会想着将其寻来好做个礼。”
淑妃、生辰、三日。
江景辰敏锐的抓住了重点,按照宫中惯例,得宠妃子寿辰一般都会在寝宫设上几桌小席,以供亲眷及交好的外命妇前去庆贺。
能受邀的皆是命妇千金贵女,以及武定侯府上的那几位血脉至亲,其中自然也包括孟维桢在内。
江景辰默默盘算了一番,若是不出意外等到灭门惨案审理结束之后,顺利的话能得一个正七品官职,大概率会是大理寺评事这样的职位。
若是还想要更高的位置,那关键就得看孟淑妃愿意出多少力,可若是想让她那样一位女人真心出力,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