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内的寻玉游戏还在继续,邵沅朗根据江景昭离开返回的时间,锁定了大致的范围。
寻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瞿明赫忽然开口道:“不如我们二人分开去寻,这样寻到玉佩的几率也会大一些,沅朗兄以为如何?”
邵沅朗疑惑道:“明赫兄难不成以为大皇子真是让你我二人找玉来了?”
瞿明赫故作不解道:“不然呢?”
邵沅朗自然不会以为瞿明赫是真的不懂,微微一笑,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分开去寻吧。”
瞿明赫点头道:“那我便往东去,明赫兄你往西,看看谁会比较幸运些。”
邵沅朗无有不可,拱手道:“那便分开而行,稍后观星阁内再会。”
二人分别之后,邵沅朗一路向西,他本就意不在玉佩,提着灯笼一路走走走停停,欣赏着沿途的夜色。
待行至亭阁之处,忽闻传来女子哭泣之声。
犹豫片刻,邵沅朗循声而去,只见一女子正蹲在一座假山之后掩面而泣。
“这位小姐,你......咦?棋妹妹,你怎会在此地?”
“沅朗哥哥,我......”
江棋韵连忙起身,许是太过惊慌,一个不稳便摔到了地上。
邵沅朗下意识上前想要搀扶,关键时又止住脚步,提着灯笼巡视一番,不见有丫鬟婆子的身影,眉间微蹙,几经犹豫终是上前,询问道:“棋妹妹没事吧?”
江棋韵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泣声道:“像是崴到了脚,此刻有些站不起来,烦请沅朗哥哥扶我到前面那座阁楼内歇一歇。”
此地空无一人,孤男寡女花前月下,传出去实在有些不好听,可若是不管却又于心不忍,邵沅朗无奈之下,只得拉长了衣袖,隔绝了肌肤之亲,小心将人搀扶进阁楼之内。
“棋妹妹,你伤了脚不便行动,暂且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寻些人来帮忙。”
“丫鬟们一会就来,沅朗哥哥你先别走,我害怕,你陪着我等一会好吗?”
江棋韵哭得梨花带雨,满目尽是哀伤之色。
邵沅朗念着两家的情谊,点头道:“那我便陪着你等一等也无妨......对了,丫鬟们去了何处?怎会留你一人在此?”
江棋韵道:“来时不知是参加宴会,故而席间诸多不能多食,时至此刻已是饿得难受,便趁着出来之际,命丫鬟们去曲江池上买些素色糕点充饥。”
画舫上不能生明火,除了鱼脍及事先备好的卤肉熟菜之外,也会备有各色糕点零嘴。
邵沅朗不疑有他,想起刚才之事,出声安慰道:“方才听你哭的伤心,我知你心中难过,但逝者已矣,你自当多保重身子,以慰侯夫人在天之灵。”
江棋韵捏着绣帕擦去脸上的泪水,露出一缕强笑:“我都明白的,只是心中难受忍不住,所以才会在无人之时偷偷哭泣,没曾想竟是让沅朗哥哥看了笑话。。”
邵沅朗摇头道:“棋妹妹万不可这般想,咱们两家乃是世交,情分非比寻常,我明知你心中为何难过,又岂会笑话于你。”
江棋韵满眼感激道:“有沅朗哥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二人闲聊了一会,直至丫鬟归来,邵沅朗方才起身道:“我还得去寻玉,这就先行告辞了。”
事已至此,江棋韵自然不会如此轻易作罢,当即道了句:“我送沅朗哥哥几步”,起身相送之际,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一歪,整个人顺势倒进邵沅朗的怀中。
邵沅朗慌忙之际,见她疼得冷汗直流,却依旧一声不吭强忍着的模样,不由责怪道:“都崴了脚,怎么得还这么要强,我又不缺你这几步,怎的一点都不懂疼惜自己。”
有心算无心之下,江棋韵的一颗心瞬间被这几句话填满,心中更加坚定了原先的想法,暗自与丫鬟打了个手势,回过头来说道:“都怪我太不小心,劳累沅朗哥哥了。”
邵沅朗叹气道:“劳累不到我什么,倒是你自己,刚才崴了脚,现在又来这么一下,怕是伤上加伤了吧?你且好好坐着,我让人去请御医来。”
一旁的丫鬟立刻出声道:“这种跑腿之事哪敢劳动您,交给奴婢去就可以了。”
说完也不等回应,匆匆将急碟糕点摆好,转身便跑出了阁楼,弄得邵沅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先行将怀中人儿扶上椅子。
江棋韵做摸做样了一番,随后开口道:“一时半会御医怕是赶不过来,沅朗哥哥若是着急的话可先行离去,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是无碍的。”
邵沅朗思量一番,回应道:“你如今伤上加伤,我怎好留你一人在此,不过是寻玉的游戏,不参与也罢。”
江棋韵连连感激,视线扫从桌上的糕点上一扫而过,紧跟着说道:“一路行来,沅朗哥哥不知可也饿了?这是从曲江池上刚买回来的糕点,想来味道不错。”
她伸手从碟子里拿起一块糕点,递至邵沅朗的面前,含笑道:“沅朗哥哥不妨尝尝看。”
邵沅朗推脱不过,接过糕点后浅浅咬了一口,待咽入腹中之后方才出声道:“味道不错,你既是饿了,那就快些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