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时间,万金只用了一夜的时间便让松伯屈服在酷刑之下。
准确来说,从吃下第一块肉之后,松伯的意志就已经逐渐崩溃,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开口求饶。
但万金并没有因此停手,而是连续折磨了几个时辰,将心中淤积的情绪宣泄完才满意。
得知消息后的江景辰很是失望的表示:“以为是个硬骨头,没想到是个软脚虾,才过了一夜就坚持不住。”
直到他看到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形的松伯,忽然间就理解了。
“你这人就是贱,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偏要摆姿态,何苦呢!”
“呵呵......辰少爷还真是会说风凉话......”
那一包毒药带来的不仅是如同被万虫撕咬的疼痛,还能够让人变得亢奋,保持绝对的清醒,想要昏迷一刻都是奢望。
最恐怖的是,那一双无情的手,以及那对冰冷的眼眸......
松伯身上的伤势已经包扎好,亢奋的精神支撑着残破的躯壳,他喘着粗气,哀求道:“辰少爷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定会如实回答,只求最后能让我死的痛快一些。”
江景辰开门见山道:“西迟村里藏着多少侯府的人?”
松伯回答道:“村里共计六十九户,五百余人,其中有一百三十二人是我为侯爷培养的暗中势力。”
江景辰继续问道:“那些人主要负责什么?”
松伯眼里略微躲闪,含糊道:“处理一些侯爷交待下来的事情。”
江景辰不耐烦道:“我一会还要上朝,这一去可就要好几个时辰才回,你确定要用问一句答一句的方式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吗?”
万金接口道:“公子放心,期间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松伯打了个寒颤,急忙开口道:“侯爷交待下来的事情当中,主要都是收集一些官员的把柄,另外还会负责与外放至州县的官员联络,有事也会做一些陷害忠良的事情。”
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而是相互能够获取的最大利益关系。
这天下是圣上的,但实际在管理这个天下的人并不是圣上,也不是朝廷上的百官,而是各个州县的刺史和县令。
山高皇帝远不是一句玩笑话,一方县令完全有能力在地方上作威作福,与土皇帝无异。
若是再有朝堂上的官员代为遮掩,像是身处富庶之地的官员,当真是给个翰林学士也不换。
而地方官能够给京官什么?除了金钱之外,还有就是地方大权。
对于这一点,江景辰深有体会,他当年用的就用糖衣炮弹,先是砸晕了钱塘县县令,之后逐步蚕食至一州、一道,将刺史、节度使统统拉拢到同一阵营。
过程中也会遇见公正清廉不肯同流合污的官员,但历史的发展都是相似的,清官不少,但贪官更多,那些不愿选择同化的官员,最终结果就是将被赶出官场。
十年寒窗,一朝中榜,升官不易,毁仕途仅需几句话。
清官不一定都是有才之士,贪官也不一定全是无能之辈。
江景辰没有去兴趣去逐一分辨,他只选择对的人,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而西迟村的那些人,同样也在为威远侯做着类似的事情。
“万变不离其宗,无论什么手段,最终的目的都是奔着更高的利益去的......所以,我父亲是在计划着什么?首先排除当忠臣,那么就是奸臣了......他想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相?就凭他那个德性?”
好似自问自答一般,江景辰全程都没有看松伯一眼。
不是他小瞧父亲,而是从归京至今,父亲从没有做过一件能让人瞧得上眼的事情。
四弟被断了子孙根,父亲身为刑部尚书,在这件事上没有表现出一点刑部尚书该有的能力。
小郑氏之死自是不用多说,五妹自戕而亡,父亲受了圣上训斥,没有过多表示也情有可原。
可在派人刺杀这件事上,办得那叫一个虎头蛇尾,没有拿出一丁点像样的手段。
他甚至怀疑,父亲当年是靠着溜须拍马的本事,才混了个从龙之臣的头衔。
想着想着,江景辰忽然发觉有些不对。
父亲,真有这么不堪吗?
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可怕的念头,有没有一种可能......一切都在父亲的预料当中?
“松伯,自我离开侯府之后,父亲与小郑氏的感情如何?与四弟和五妹的感情又如何?”
“自您去了钱塘县之后,侯爷便把自己关在书房之内,一连几个月都没有踏足陶然居,最后还是在二老夫人的干预下,老爷和夫人的关系才缓和下来......”
顿了顿,松伯紧跟着说道:“您是侯爷的第一个孩子,侯爷对您的喜爱无人可及,您走的那一天,从未醉酒的侯爷,一连几个晚上喝得酩酊大醉,侯爷虽不曾开口,但我知道,他是在责怪自己没有护住您。”
江景辰神情淡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平静开口道:“没有的话不要说,我只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