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郭衡顿时慌了,立刻转头怒视威远侯,大声质问道:“江彦钧,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要让你的儿子来诬陷我欺君?”
满朝官员皆哗然。
是威远侯让江景辰这么干的?
仔细想想,似乎......也对。
他们是父子,让其弹劾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只不过,江景辰是在针对郭衡吗?
突然起来的质问让威远侯呆愣在原地,心道: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说你欺君,你就欺君了?
鼻子下面那嘴巴除了吃饭,就不能有点别的用处?
知道武将都没脑子,可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武将,居然还能当上右威卫中郎将,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威远侯,包括圣上。
江景辰也是意外,随口一句话,竟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心念一动,赶在江彦钧开口之前,抢先说道:“这件事与我父亲无关,还请中郎将不要胡乱攀扯。”
你情急之下都当朝喊出“父亲”的称呼,还敢说是胡乱攀扯?郭衡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当即开口道:“当着圣上的面,你们父子俩眉来眼去,以为旁人都是瞎的吗?”
眉来眼去还可以这么用?江景辰有些好笑,只觉得这郭衡当真是个极为“有趣”之人。
威远侯生怕郭衡再胡乱说话,急忙出声道:“此刻谈论的乃是市舶司一十七名官吏贪污受贿之事,郭中郎将,请你清醒一些。”
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这也使得郭衡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马季安算是看出了点东西,眼见郭衡在威远侯的一句话之后逐渐回神,立刻开口道:“启奏圣上,微臣亦是赞同江御史的话,郭中郎将既知本身能力不足以兼任市舶使一职,却未曾跟圣上言明,以至于出了市舶司官吏贪污巨款之事,实乃是欺君罔上,当重责。”
欺君者死,难道还不够重?
郭衡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争辩道:“未上任之前,如何能得知是否能胜任?只有上任接触过衙门事务之后,才能对自身能力有正确的判断,故此,何来的欺君之罪?”
马季安开口道:“此言差矣,就拿本官来说,在未曾上任御史中丞之前,本官便知道自己能够胜任,想来众位大人也是如此,不知可对?”
他的目光直接越过几位相爷,转向之后的那些官员。
若说不对,那岂不是等同于在否定自己?没人会傻到这时候接口。
威远侯淡淡道:“马中丞此言大谬,你是从侍御史之职升到御史中丞,都是在御史台述职,但郭中朗将却与你不同,他本是武将,对于市舶司不甚熟悉,自是要有一个过程。”
马季安出声道:“江尚书这是在暗指圣上用非其人吗?”
威远侯神情不变,开口回应道:“本官并非是在说郭中郎将非适当之人,还请马中丞不要曲解本官话中之意。”
郭衡并非不适当兼任市舶使,自然也就不存在圣上用其非人。
马季安想要借圣上之名,威远侯却是不让他如意。
二人一番唇枪舌战,最终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众位爱卿可都说完了?若是说完了,那便听朕说几句。”
圣上从头听到尾,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江景辰不禁感叹道:当真是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心性,活该他能够上位成功。
百官亦是高呼:“微臣惶恐,请圣上示下。”
圣上看向郭衡,开口道:“你要戴罪立功,朕便给你这个机会,八十三万贯,替朕一文不少的追回来。”
十七个人,好些年累积之下的受贿款,怎么可能到了今天还一文不少?
郭衡自知这事难办,少不得还要帮着补窟窿,暗暗叫苦之余,高呼道:“谢圣上恩典,微臣定不负所望,将八十三万贯贪污款一文不少的追回。”
圣上紧跟着看向江景辰,开口道:“既是你弹劾之事,那便交由你去查,帮朕把市舶司里的蛀虫都抓出来。”
江景辰恭声道:“微臣领旨。”
散朝之后,刚踏出大殿,威远侯脸上瞬间阴沉下来。
待行出一段距离之后,他立刻找到长子,吩咐道:“下衙后回府一趟,为父有事要与你交待。”
扔下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
江景辰看着那道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威远侯走远之后,马季安便寻了过去,嬉笑道:“被你父亲责骂了?”
江景辰并未接话,反问道:“兄长很希望我被责骂?”
马季安回应道:“贤弟误会了,为兄先前就说过,会帮着你一起对付你父亲,现如今总该相信为兄的诚意了吧?”
从刚才早朝时的表现来看,马季安的确是站在江彦钧的对立面,但江景辰并未对此事感到高兴,无非就是各取所需,皆是利益罢了。
他不相信马季安对付江彦钧,仅仅是因为先前说过要为妹妹报仇的言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