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三面露惊喜,激动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有江侯爷在,我们就算是有主心骨了。”
被人卖了,还要帮对方数钱,这样的人,也能当门客?吴王识人的眼光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威远侯面上客套了几句,转言道:“苗义士还是先说说情况吧,这样也好尽早谋划。”
“是是是,江侯爷说的对,咱们坐下慢慢谈。”
苗老三将人引入座位,奉上香茗,紧跟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查到刺杀世子的真凶来到此地之后混进了当你一个帮派,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得到了教派长老的赏识。”
威远侯开口询问道:“什么样的教派?实力如何?”
苗老三回答道:“是一个名叫白莲教的门派,教众都是些普通百姓,没什么实力,就是人多些罢了。”
普通百姓?
那就是乌合之众了。
威远侯顿时心宽许多,开口道:“既是百姓,想来也不敢与官府作对,那真凶那是朝廷重犯,只要让衙差上门拿人,他们必定不敢反抗。”
苗老三略显尴尬,出声道:“这事儿若让衙门插手,那功劳岂不是就要分出去一半?弟兄们没日没夜的追踪,为的就是要独占这份功劳。”
威远侯略显怪异,下意识追问道:“那你们就不担心我抢了功劳?”
苗老三憨笑道:“你既是世袭罔替的侯爷,也是刑部尚书,哪里会看得这点微末之功。更何况还是跟我们家王爷关系匪浅,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换作以前,的确是看不上,可今时不同往日,威远侯心中就指着这份功劳起复。
吴王满京城缉凶之事,他还是刑部尚书,眼前这些人离京之后,也难以知道京中大事,方才会如此放心。
他见对方如此坦诚,只觉得傻气中透着几分可爱,想了想,开口说道:“你们的想法不无道理,可若是没有衙差的震慑,只靠你们这些人,怕是镇不住那些教众吧。”
苗老三长叹一口气,无奈道:“谁说不是呢!我们想立功,可也不想伤及无辜百姓,否则事情闹大了,得了个功过相抵的结果,那可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威远侯沉吟片刻,询问道:“白莲教是一个怎样的教派?”
苗老三回应道:“白莲教与净土宗大致相同,崇奉阿弥陀佛,要求教众念佛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也就是说,白莲教只不过是一群念经拜佛的信徒?
若是些为非作歹之徒,还能够有许多手段可用,可若只是吃斋念佛的信徒,反倒是不好处理。
威远侯深思良久,出于迫切的心理,直接忽略了太过复杂的办法,直言道:“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既是与净土宗相同的教派,那么想要混进去也容易。”
苗老三双眼一亮,拍手道:“对啊,江侯爷这个办法好,只要混进白莲教当中,合我们十一人之力,定能寻找机会将那真凶抓住。”
威远侯轻咳了一声,开口道:“苗义士说错了,不是十一人之力,而是十三人之力。”
苗老三疑惑道:“没错啊,我们就只有十一人。”
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还是想要过河拆桥独占功劳?
威远侯心中冷哼,面色故作坦然,开口道:“你们十一人,再加上我们主仆,正好十三人。”
苗老三犹豫了一会,诚心规劝道:“此行怕是要动手,少不得会有危险,侯爷身份尊贵,不好亲自参与啊!”
威远侯微微一笑,回应道:“苗义士放心,我手下老仆有些本事,护我的安全不在话下。”
穆大管家适时开口道:“老奴自当竭尽全力。”
苗老三为难道:“刀剑无眼,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不好交代......”
威远侯直接打断道:“抓捕重犯的场面瞬息万变,以我执掌刑部多年的经验,行动时多做一手准备乃是必要之事,至于我的安全你们无需担心。”
有些人,你越不给,他越想要,你越不让他去,他越是想去。
苗老三心中笑开了花,面色故作犹豫,好半晌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江侯爷便同我们一起吧,明日白莲教将会召开一场教会,咱们先去探探情况。”
白莲教的教会三天一次,没有固定的时间,召开教会也只为一件事,那就是给教众派粮。
只要是白莲教的教众,人手最少一大袋细粮,最多还有鸡鸭鱼肉等吃食。
而成为教众的条件也并不苛刻,只要是大周百姓,无论良籍贱籍,也不论男女,均可报名,通过教中长老审核之后便能成为教众。
教会召开时的盛况,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威远侯也只在初一十五时,那些香火鼎盛的寺庙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进庙烧香得添香油,而白莲教不收一文,所有东西都是白送。
威远侯在苗老三的提议下,稍稍乔装打扮了一番,来时没有任何异常,可刚到达白莲教众聚集之地,就引来了数道带着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