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一个不按常理做事之人,李谨言简直快要气炸了。
“本王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你说几句软话就是了,何至于跑进宫去告本王的黑状?”
“好叫王爷知道,下官这人软饭吃的,软话却是说不得。下次再与下官玩笑之前,王爷可得把握好尺度才行。”
“你......大胆,你这是以下犯上,罪该杖责。”
“下官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何来以下犯上?”
马上就要出京办差,江景辰自是有着底气,紧跟着说道:“王爷这样的借口未免太牵强了些,倘若下官因为这件事挨打,心里定是不服,少不得还要进宫找圣上主持公道。”
李谨言面色铁青,质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江景辰回应道:“王爷何等身份,下官不敢威胁,也威胁不到,单纯就事论事罢了。”
李谨言怒极反笑,冷哼道:“你既知晓本王身份,就该多为以后考虑,千万莫要做些自毁前途之事。”
这是笃定日后能登上皇位?江景辰心中暗自冷笑,面上依旧恭敬,开口道:“多谢王爷关心,下官自幼体弱,张神医断言活不过二十岁,如今下官已没剩两年好活,前途一事,考虑了也没用。”
听说过无欲则刚,倒是第一次碰见“无命则强”,李谨言心生疑惑,出声道:“满京城都在传你活不过二十岁,本王却是不信,从你往日所作所为来看,完全不像是一个命不久矣之人。”
江景辰反问道:“在王爷看来,命不久矣之人又该是什么样?”
李谨言一时语塞,冷哼道:“反正不该是如你这般。”
江景辰不愿在此事上多说什么,转言道:“下官还有诸多事务要忙,王爷若无别事就请回吧。”
李谨言忽然一声长叹,放缓了语气,开口道:“本王先前的确是与你玩笑,你怎么还真当真了呢?”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江景辰一时间有些糊涂。
李谨言自顾自开口道:“我也不瞒你,在见到你之前,我的心情很不好,冲动之下才会跟你说那些话。”
江景辰出言提醒道:“在下官看来,王爷当时可不像是冲动的样子。”
李谨言失笑道:“你也不用拿我刚才的话来回击我,是我不对,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道歉?
三狗子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难道是受了圣上训斥,所以才会这么反常吗?
江景辰瞬间懵了,完全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因为什么。
“王爷,您有事就说事,实在没必要弄得这么煽情,下官与您都不是感性之人,这条路子不合适。”
“哈哈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再兜圈子了......”
李谨言顿了顿,紧跟着说道:“父皇让我当工部尚书,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江景辰如实回答道:“下官不知。”
李谨言脸上微僵,强笑道:“你在京中为官时日尚短,不知道也在情理当中,那我便与你好好说一说其中的关心......”
他认真将皇子与工部尚书之间的关联讲了一遍,紧跟着说道:“父皇对我寄予厚望,因此我必须要将事情办好,凭我一人之力尚有不足之处,需要你的帮助。”
早这么说的话还有的商量,至于现在嘛......
江景辰故作沉思,片刻后开口道:“下官位卑言轻,帮不了王爷什么忙,王爷还是另寻......”
李谨言略显激动,打断道:“以你今日之圣宠,满朝文武何人能及?又何必这么妄自菲薄。”
红的时候,身边全都是朋友,这句话无论放在哪个圈子里都十分贴切。
世间有价值的东西才会受到追捧,对于皇子而言,深得圣宠的官员就是有价值的“东西”。
江景辰并非自视甚高,而是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够再拿往日的心理来对待今时的形势。
“非是下官妄自菲薄,而是王爷太过抬爱,满朝文武胜过下官之人何其多,王爷又何必执着于下官一人?”
这家伙,怎么就软硬不吃呢?
李谨言气急,心道:父皇登基不过十年,朝堂上手握重权之臣皆是父皇当年组建的班底,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精明之人。
现今不过是刚刚封王,哪里能够拉得动?
如果不是拉拢不了那些老狐狸,又何至于放低姿态拉拢你一个毛头小子?
他自知能力有限,想要在工部做出点政绩出来,少不得需要帮助,眼下没有比江景辰更加适合的人选。
“景辰,你难道忘了吗?当初咱们丰水县可是有过约定,九月来临,登高望远。”
“下官没忘,可眼下才六月,离九月还早着呢。”
“江景辰,你这是在跟本王装傻充愣吗?”
“王爷,您这一会一个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吧?下官胆子小,经不起吓。”
说话间,江景辰轻轻拍了拍胸口。
李谨言咬牙切齿道:“你当真要拒本王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