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那些手握重权的老臣,无一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再简单的事情,到了他们眼中,也得反复推敲个好几遍。
淮南道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到最后只会越闹越大,江景辰不过是一叶孤舟,稍大些的风浪就能将其拍翻。
再有才又能如何?
在绝对权势之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陷入生死攸关之境,除了选择依附王爷,再无别的选择。
虞刺史心思逐渐活络了起来,面上仍是一脸谄媚。
“王爷胸有沟壑,属下能跟随王爷,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实乃三生幸事。”
“这些话就用不着说了,眼下有一件事情交给你去办。”
“属下听候王爷吩咐。”
“江景辰要借势,本王可以给,但却不能够让他太过顺利,因此你需为其设置些阻碍,待到他无助之际,本王再行出手,好让他铭记这份恩情。”
想要收服一个得用之人,单靠嘴巴说说可不行。
锦上添花非实意,雪中送炭见真情。
李守拙想要送去一份真情,却又不打算在江景辰面前暴露太多,因此需要旁人助力。
就目前形势而言,江景辰若是遇到难以解决之事,定会想到利用他王爷的身份来解决。
到时候他再顺势而为,装作一个傻傻被利用而不自知的纯王。
如此一来,既不会有所暴露,还能够落下一个人情,关键时刻定是能够派上用场。
该做些什么?
具体要怎么去做?
虞刺史不敢妄自揣测,于是便询问道:“属下愚笨,不知具体该如何去做,还请王爷指点迷津。”
李守拙淡淡道:“贺敖会帮你,到时候你只需按计划行事便可。”
虞刺史立刻接口道:“那就有劳贺先生了。”
贺敖回应道:“虞大人客气了,你我皆为王爷办差,都是分内之事。”
李守拙见事情安排妥当,起身回屋歇息。
留下虞刺史与贺敖二人彻夜长谈。
次日。
天空依旧阴沉,好在没有雨水降下。
江景辰等来了李守拙,一同往町州治下良坪县出发。
抵达目的地之后,江景辰直奔衙门,说明了来意。
良坪县秦县令满脸为难道:“王爷、江郎中,此举有违朝廷律令,非是下官不愿,而是不能啊!”
江景辰直言道:“又不是要你开仓放粮,只不过是看上一眼,为何不能?莫不是粮仓无量,因此秦县令才不敢开仓门?”
秦县令激动道:“下官行的正坐得端,江郎中万不能如此诬蔑。”
如此激动,心里多半是有鬼。
江景辰当即说道:“若问心无愧,那便开了仓门,待王爷巡查,以证秦县令清白。”
李守拙顺势道:“本王觉得江郎中言之有理,秦县令莫要多说,只管开了仓门。”
秦县令故作纠结,长叹一声,无奈道:“王爷有令,下官自当遵从,这便拿了钥匙,开了仓门,以便王爷巡查。”
言罢,命衙役拿来粮仓钥匙,驱车引路,去到粮仓所在之地,开了仓门。
一眼望去,满目皆粮。
巡查粮仓,当然不能够只简单看上一眼。
依着大周律令,下湿之地,粟藏五年,米藏三年,因此还需要查看粮食的量与质。
量倒是好估算,为了节省时间,对于质量也只是进行随机抽样调查。
李守拙自是分辨不出粮食储藏了多久的时间。
江景辰也同样分辨不出,好在他提前找来了经验丰富的庄稼汉。
查粮进行到一半时,仓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喧闹,秦县令当即命令衙役前去查看情况。
“不好了,不好了,外头来了好多百姓,嘴里喊着要来领粮。”衙役将粮仓外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秦县令当即变了脸色,喝声道:“百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衙役回应道:“自水患之后,百姓们便时刻盯着粮仓,想来误以为要开仓放粮,所以才会聚集过来。”
“胡闹,简直是胡闹。”
秦县令气急,紧跟着下令道:“去,把人赶走。”
即便是要开仓赈灾,衙门也有一套要走的程序,不可能让百姓就地分粮如此儿戏。
往年也不是没有过开仓赈灾的情况,百姓不应该如此不知规矩才对。
江景辰察觉到了异常,出声询问道:“外头来了多少百姓?”
衙役回答道:“好几百人,且不断有人听到消息之后跑来,估摸一转眼就要上千。”
上千人围在粮仓之外,倘若衙门强行驱赶,弄不好就会适得其反。
町州遭了水灾,百姓情绪本就不稳,此时真要是激起民愤,一拥而上抢走粮仓里的粮食,那这事情可就闹得大了。
江景辰回过头来,与秦县令说道:“定是有人散布谣言,怂恿百姓聚集到此,此时不宜用强硬手段驱赶,以免弄巧成拙。”
秦县令焦急道:“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