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青瑶脸上露出些许无奈,坦言道:“先前公子去了淮南道,自那之后齐鸿运甚少踏足百乐门,前来也只是送钱,旁的话不曾多说几句。”
董瓒想起早先入京时在码头上发生的事情,不由开口道:“那小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公子不在就又开始自以为是,收拾一顿就好了。”
江景辰莞尔一笑,吩咐道:“今夜已迟,待明日将他喊来,我与他好好叙叙旧。”
京城中,葛家拥有最多的海船,先前闹了好大一出,牵扯出市舶司众多官员,以及郭衡,只不过这人底气足,圣上依旧命其担任右威卫中郎将,兼市舶使。
想来以葛家的势力,绝不止攀上郭衡一人。
齐鸿运去到葛十三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生意上是赚了不少,难免有些飘。
江景辰本想着压一压,好叫齐鸿运知晓个厉害,没曾想到了第二日,一道圣旨打乱了原本的安排。
圣旨并不是单独给谁,而是在朝堂上颁布。
因江景辰告假在府中养伤,也是事后才得到消息。
说来也是简单,圣上下旨成立了海运司,任命梁王兼任海运使。
圣旨一下,满朝皆惊。
海运司统管海外航运一应事务,归属市舶司管辖,但主官却任命梁王来担任,这样的安排实在是令人感到困惑。
“奇哉!怪哉!圣上如此安排,究竟是何用意?”
文武百官心中充满了问号。
政事堂的相爷们对于此事都保持一个态度:那就是没有态度。
杨士钰得知此事后呆滞了许久,嘴里嘟嘟喃喃道:“不是岳父,也不是江景辰,是梁王......真是让人猜不透,真的是猜不透啊!”
身旁的朱娴随口接了句:“猜不透就对了,那可是圣上的心思。”
圣上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对此,江景辰有着自己的看法。
正常情况下,下属衙门主官不应该比直隶衙门主官的品级更高。
不是说圣上安排梁王担任海运使不合规矩,而是既然安排了梁王担任海运使,那就应该将海运司独立出来才对。
那可是梁王,是圣上皇叔,本就担着宗正寺卿一职,身份有多金贵就不用说了,官职也是实打实的从三品。
担任市舶使的郭衡不过是正四品右威卫中郎将,身份上没得比,品级上也低了一级。
往后到底是市舶司管海运司,还是海运司管市舶司?
倘若是出了什么事,又算哪个衙门的责任?
倒还不如独立出来,各管各的,省得日后扯皮。
不对,就凭郭衡那点份量,根本不敢跟梁王扯皮。
也就说,郭衡就是个顶锅的?
江景辰摇了摇头,感慨道:“当今圣上做事,当真是特立独行啊!”
先是破格用他这位尚未及冠的少年担任要职,后又把自家的小皇叔都给拉出来用,行事如此不拘一格,谁能想到?
青玉出言道:“梁王当上海运使,对咱们来说算是好事吧?”
青瑶长叹一声,接口道:“好坏说不上,只不过昨夜才商议的事情,今日便有了变数,实在是让人有些始料不及。”
昨夜才说要借开海运一事立功,谋一个从三品的文散官,寻机让圣上加封专典机密,入政事堂,商议朝政。
结果今日一早圣上就下旨成立海运司,并且同时任命了梁王为海运使。
动作如此之迅速,显然不是一夜之间的决定。
事先没有走漏一点风声,也足以说明相爷们对此事并未持反对意见。
江景辰含笑道:“我昨天说立功得靠葛家,可没说立功得人非得是我。”
青瑶错愕,询问道:“公子的意思是把功劳让出去?为何?”
江景辰不知道政事堂内发生了何事,只知道眼下海运司的成立不是事件的结束,而是才刚刚开始。
“形势有变,昨日的想法,放到今日已然不适用,先派人去将魏秉文请来,稍后再与你细说。”
先前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机,眼下是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江景辰双眸熠熠,紧跟着询问道:“阿瑶,时至今日,百乐门网罗了多少位可用之才?”
青瑶虽有不解,却也没有太过纠结,当即回答道:“共计三十二位,其中十七位已有官身,虽不高,但都有实权。另外十五位皆是出自勋爵府邸,目前尚在国子监进学,当中公府七人,侯府五人,伯府三人。”
闻言,江景辰眸光更盛,追问道:“可都拿捏住了把柄?”
青瑶点头道:“每一位都有把柄在手,并且不止一件,稍有泄露,必将身败名裂。”
江景辰拍手叫好,继续说道:“你从中勋爵子弟中筛选出三位身家干净些的,我打算让他们和魏秉文一同进入海运司。”
青瑶瞬间明白过来,兴奋道:“海运司成立,除了主官之外必然还需要其他官员,眼下正是好时机。”
江景辰笑道:“早先因我之故,一大批贪官污吏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