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兰站在病床边,手里紧握着一束银针,眼神中流露出无奈。
眼前的男子将头扭向一边,满脸写着抗拒,脾气异常倔强,即使他的脸色很苍白,看着很痛苦的样子。
作为大夫,要医治病人那也得需要病人配合才能展开治疗。
男子反反复复只重复一句话,声音微弱却坚定:“要我说多少遍,不用管我的死活!”
叶微兰的眉头紧皱,叶微兰额头青筋暴起,他以为自己很想管吗,要不是心中有职业道德在绑架她,真想拿针狠狠扎他一顿,看他还老不老实。
赵蓉轻轻地拍了拍叶微兰的肩膀,示意她离开。两人走出房间,赵蓉轻声说道:“既然他不愿意那就先算了吧,我们不妨去问问那位姑娘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微兰沉默了片刻,只好点了点头,她平生最看不起轻视自己性命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人活着,就永远有明天,可若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小青坐在床边,手中的针线在一块手帕上灵动飞舞。
她的双眼红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在手帕上,点缀在那一对精致的鸳鸯图案上。
那鸳鸯,一只在戏水,一只在梳理羽毛,似乎也被泪水浸湿,变得有些模糊。
她用微颤的手指抹去眼泪,却无法抹去内心的痛苦。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但眼泪仍是不争气地滑落。她的心如被针扎般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无尽的苦涩。
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小青连忙胡乱抹了把脸,试图掩盖住自己的脆弱。
她抬起头,挤出一丝微笑,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仿佛怕被人看穿内心的秘密。
“小青你怎么了......”赵蓉见状,连忙坐在她身旁安慰道,“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会给你想办法的。”
说着,她扭头看了一眼叶微兰,“而且我们过来,是想问问你和方才那位公子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直不愿让人靠近。”
小青听此终于忍不住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赵蓉看着眼前的小青,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怜悯。
这姑娘平日里总是活泼开朗,可如今却显得如此无助,她轻轻地拍着小青的背,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小青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哽咽着说:“蓉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和迷茫。
赵蓉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别怕,有我在呢。你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她的话让小青感到一丝温暖,仿佛在寒冷的冬日里找到了一丝阳光。
小青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静静地听她说完,叶微兰也总结出来了,无非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后却被棒打鸳鸯的故事。
“我娘嫌温郎一介武夫,无钱无权,所以他方才就......我本想亲自去找赵员外说清楚,可我娘早已背着我收下了丰厚的聘礼,现如今锦城中早已人人知晓此事。”
“这可如何是好。”赵蓉叹了口气,此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解决了。
两人从小青的住处出来,面色皆是沉重,她们随便打听了一下,知晓那赵员外乃是锦州城内也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他年事已高,嫁给他不过是成为一群妾室中的一员。想到小青的娘为了攀上这样的高枝,竟然狠心将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给断送了。
小青的娘原本是乡下的一个村妇,长相并不出众,但精明能干,一心想着要给儿女们一个好的未来。这些年来,她靠着在城里帮人浆洗衣裳的微薄收入,将小青和两兄妹拉扯大。如今眼看着小青到了出嫁的年纪,她自然希望女儿能嫁入豪门,从此过上好日子。
可是她娘这番作为,和卖女儿又有何区别!
“小青真是个可怜人。”赵蓉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蓉儿,要不我们帮帮她。”叶微兰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如何帮?”赵蓉疑惑地看着她。
“我们筹出一笔钱,助她二人远走高飞。”叶微兰轻声道。
赵蓉听后默然不语,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她又何尝不想筹出一笔钱,可她自己也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左相府根本不给她月例银子,还是她夜夜做针线活才能补贴家用。
转眼到了晚上,病迁坊中用了药的患者皆有好转,叶微兰二人这才放心地回州牧府。
夜幕降临,州牧府门口悬挂的灯笼在微风中摇曳,投射出微弱而温暖的光。
叶微兰一下马车就看见凌子川和林墨站在门口时,他们俩默默地站在那里,仿佛两尊雕塑,凝视着她的归来。
“你们怎么不进去?”叶微兰有些奇怪,难道他们一直在外面等她?
“当然是在等你了叶小姐!”林墨心直口快,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眼睛里充满了真诚。
凌子川睨了他一眼没有接话,而是深深地看了叶微兰一眼:“刚到就看见你了,进去吧。”只要看见她,他便感觉一天的劳累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