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春明说的事情,钱绍武人都傻了。
他眼睛瞪得溜圆:“哥,你没毛病吧?你买那玩意干啥?”
“这牛都快病死了,不能耕地干农活,再说了,现在地都是集体的,你买回来也派不上用场啊。”
周春明呵呵一笑。
心说,你懂个锤子。
实际上,刚才周春明拜托钱绍武的事情,就是让钱绍武帮忙,买公社的一头老黄牛。
这头老黄牛非常老迈,最近都不吃草,只喝水,瘦成了皮包骨,看起来没几天好活了。
并且,它还有个明显的特征,就是左眼有白内障。
为什么想买这牛。
主要是由于,这头牛的肚子里,有一块很大的牛黄,重量接近一公斤。
俗话说,一两牛黄,二两黄金。
虽然现在的牛黄,还比不上黄金的价格,但是收购价也达到每一克13块钱左右。
得到了这块牛黄,周春明立即就是万元户。
他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在前世的时候,听老五周春亮说的。
那时已经是九十年代中期,周春亮当时去一个姓杜的同学家喝酒,恰好那家的老杜头,就是现在河集公社的老会计。
老杜头接替了周占魁的职务,一直干到了公社解散。那晚喝高了之后,骂骂咧咧的,道出了一桩陈年往事。
说出了公社书记周树雄,为什么在八十年代初,他儿子就搬到了县城,而且在县城有名的“万元街”起了一栋数层高的气派楼房。
原因就在于,周书记在处理这头老黄牛的时候,意外得到牛黄,并且立即据为己有,还给了在场的老杜头和另外两人每人一百块钱,让他们保守秘密。
老杜头很不服,可又碍于人家的权势,害怕被穿小鞋,一直敢怒不敢言。
直到周树雄彻底退了下来,不再掌握权柄,而且也事隔多年,老杜头这才借着醉酒,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重生以来,周春明偶尔想起了这件事。
一直觉得,这样的好东西,没理由让给别人。
而钱绍武受家长的影响,非常擅于搞人际关系,他初来乍到,就跟周树雄混熟了,甚至认了人家当干爹。
钱绍武也只此受到照顾,只下地干了两个月,就被抽调回公社,在文化站负责看管图书报刊和棋牌室。
所以,在钱绍武来找周春明的时候,他灵机一动,就想让这小子试一试。
毕竟,机会还蛮大的。
要是在以前,耕牛是不能随意屠宰的。但是,在79年的时候,政策已经松动了,对于这类淘汰的老残耕牛,可以由生产队或大队自行决定,到底是出售还是屠宰。
象这种情况,没人买回去耕地,而且现在的牛肉价钱很贱,仅仅5毛钱每斤,卖不上价钱。
在周春明的记忆里,再过几年价钱就涨起来了,牛肉得1块8毛左右。
周树雄当时组织开了个小会,会上决定把牛给宰了,把肉分给公社的社员们。
这是很平常的举动,年底的时候,公社也经常分鱼、分肉什么的。
如果周春明不出手。
不出意外的话,那块珍贵的牛黄,依旧会落到周树雄手里。
正因为如此,他觉得应该试一试。
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成全自己。
就算钱绍武不出现,周春明也会想别的法子,好歹玩一把截胡。
把烟给掐了,周春明缓缓说道:“绍武兄弟,这里没有外人,我索性跟你说实话。”
“我呢,是想把牛买下来,送到屠宰场给宰杀了,把牛肉卖了赚一笔差价。”
“保不齐,也能挣个二三十块钱。”
钱绍武顿时恍然,说道:“那我明白了,赚差价是吧,这主意不错,我替你想一想办法。”
“晚上我就去找干爹喝酒,探一探他的口风。”
“事情不一定能成,你等我的消息。”
周春明嗯了一声,又说道:“现在天气炎热,肉类不能放太久,不然容易变质。”
“我的意思是,如果绍武兄弟你有关系,能事先联系好买家,赚到钱的我跟你平分。”
钱绍武摸了摸下巴,笑道:“算了,哥们不差那仨瓜俩枣。”
“关系嘛,我倒还真有。”
“县城有家氮肥厂,我爸的战友老郑在那里管后勤,职工食堂也归他管。”
“他们那儿职工有几百号职工,食堂也很大,甚至有专门的冷柜,完全可以买下这些牛肉。”
周春明乐了。
他就是随口那么一问。
没想到,钱绍武这个公子哥,还真的有路子。
县城的氮肥厂确实规模不小,河集公社就有不止一个后生在那里上班,基本情况,大家也有所耳闻。
周春明认真的说道:“那太感谢了,这事儿要是成了,我请你到国营饭店下馆子。”
钱绍武连忙摆手:“兄弟,你太客气了。你帮我,我就必须帮你,这事儿我帮定了!吃饭的事情,应该是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