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周春明瞧见,三姐正抱着小外甥女,跟二姐聊家常。
他摸了摸口袋,还是没把那瓶雪花膏拿出来。
明天得再去代销店一趟,多买瓶这玩意,让两个姐姐每人都有。
否则的话,一碗水端不平,那就迟早出问题。
二姐周春秀看见他,朝这边招了招手:“老四,你来一下,姐有话跟你讲。”
周春明嗯了一声,快步走过去。
周春秀硬着头皮说:“我今天托人,把钱和粮食送回刁家去了,好歹夫妻一场,我不能看着刁新民没饭吃。”
“老四,你不会怪我吧?”
周春明微微一笑:“那不至于,你有权利处置这些东西。”
“不过呢,那姓刁的整天酗酒滥赌,跟无底窟窿似的,二姐你填不了的。”
“我知道,”周春秀叹息道,“我这是最后一次帮他,以后不会了。”
“决定在娘家住下以后,我就跟他提离婚。”
“没问题!”周春明郑重道,“姓刁的烂泥扶不上墙,二姐你跟着他,只会一辈子吃苦受气。”
“连带着,两个娃儿也不会有好日子。”
“本来这种事我不该管,但是,我不能眼看着二姐你掉进火坑里。”
“嗯!老四你对姐真好!”周春秀眼眶湿润了。
周春明说道:“别这么说,都是一母同胞的,我如今有能力,肯定得拉二姐一把。”
三姐周春香立即哼了一声:“偏心!就没见你帮过我!”
周春明乐了:“我的姐,你咋这么说话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出嫁的陪嫁,都由我包了。”
“我还不想嫁人!”周春香翻了个白眼。
“那简单,”周春明思忖道,“刘木匠正在帮咱家做家具,我让他给三姐你单独做个梳妆台,按照最时髦的款式,这总行了吧?”
周春香眼前一亮:“不错!这主意好!”
二姐周春秀挑起大拇指:“老四真会疼人!”
周春明想了想,又说:“家里如今人丁兴旺,一辆自行车不够用,要不,我明天去县里,再买两辆。”
“太好了!我陪你去!”周春香大喜。
“那得花不少钱吧!还得要自行车券!”周春秀羡慕道。
“小意思,问题不大。”周春明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把‘三转一响’都配齐了,也省得多跑几趟。”
“反正咱家搬新房,肯定得风风光光的。”
“该有的必须有。”
“到时候,再弄台彩色电视机,闲空下来也可以看电视剧。”
这番话,直接把二姐和三姐震撼到了。
看来老四确实不差钱!
这日子越过越甜了!
姐弟三个商量了一阵子,都是睡意全无。
甚至,二姐周春秀还打算,等到家里有了缝纫机,她就一边带娃儿,一边缝衣服去卖。
她嫁人之前,在公社的副业组呆过,缝衣服的活计很熟。
眨眼之间。
一夜过去,朝阳冉冉升起。
周春明起了个大早,然后直奔公社。
他不是想送别钱绍武,而是找庄兴富雇车。
毕竟,要买齐“三转一响”,还得大老远搬运回来,有车子帮忙拉货就方便多了。
反正公社运输队对外接活儿,按月上缴管理费就行。
庄兴富是老熟人,当即就点头答应:“那让马师傅跟你们跑一趟县城,你们是亲戚,也能帮得上忙……来回十块钱油费,不贵吧?”
“行,就这么定了!”周春明果断道。
很快,周春明跟三姐周春香,还有老五周春亮,一起坐上了马从良的手扶拖拉机。
拖拉机发出突突突的声响,冒着黑烟赶往县城。
沿途之中。
周春明注意到。
有一辆省城牌照的吉普车,从旁边路过。
瞧这车行驶的方向,应该是去河集公社。
他心中猜测。
这该不会就是,省棉纺厂来接钱绍武的专车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人家估计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貌似对此事很重视。
来到县城。
周春明先让三姐和老五进国营商店挑选。
他自己则是走上街头,去找那些倒卖票券的小贩。
因为经常跟这些人打交道,而且出手阔绰,小贩们几乎都脸熟他。
瞧见周春明走近,好几个小贩立即围拢过来。
“小同志,又是你!说吧,今天想要啥票券?”有个梳着分头的小贩笑道。
周春明说道:“我要两张自行车券,一张缝纫机券,收音机的也给我拿一张,还要买手表和挂钟……”
听到这个,小贩们交流了个眼神,好家伙,这是家里要办喜事的节奏。
也就不到20分钟。
小贩们把票券凑齐了,周春明拿在手里,仔细瞅了瞅,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