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曾经追求许白鹿。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成了许家的走狗。
这个时候,他突然冲出来拦在前方,恐怕没啥好事。
而且瞧这模样,人家像是早就埋伏好的。
要知道,从镇上到知青点那边,至少也要十几分钟的路程。
“周老四!你小子挺阴险啊!把许知青灌醉了,还带人家去招待所,想趁机使坏吧?!”郑乾一脸嫉妒。
“姓郑的,你张口就诬蔑人!”周春明眉头一拧,“你以为我想送她?是孟洁、刘燕子和吕萍她们叫我送的!许知青明天要返城了,今晚就住镇上,方便早上赶班车。”
“你不用跟我解释,”郑乾狞笑着走近,“大家都是男人,你小子安的什么心,劳资我清楚得很。”
周春明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
毕竟,这年头风气保守,聚众跳个舞都能被当流氓逮起来。
可不能让这狗日的往咱头上扣屎盆子。
也就在此时,他突然觉得颈侧挨了一记狠的,然后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
隐隐约约中,周春明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眼皮也像是灌了铅那般沉重,根本睁不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周春明终于苏醒过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许白鹿,也不是郑乾,更不是任何女知青。
而是一个五官粗犷,两臂长满黑毛,浑身黝黑的壮汉。
而且,自己如今躺着的地方,是一个陌生的农家小院,从前完全没有来过。
“六叔?!发生了什么?”周春明疑惑道。
他做梦都没想到,再次遇到屠夫辛老六,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上回周春明买了公社的一头病牛,送到镇上屠宰场,就是辛老六帮忙宰的。当时,把牛黄弄到手以后,周春明还给了他两百块钱封口费。
这件事情至今还没啥消息泄露。
说明辛老六嘴巴还挺严。
“春明啊,你小子运气好!遇上了叔!否则的话,可能要倒大霉!”辛老六得意洋洋道。
他一张嘴,就是满嘴的酒气,看来之前没少喝。
“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啥?好像有人偷袭我?”周春明疑惑道。
在失去意识前,他搀扶着许白鹿,正在跟郑乾对质。没想到对方非常狡猾,另外还安排了帮手,从背后搞偷袭。
这才一下子把他给干倒了。
“没错,你是晕倒了,”辛老六解释道,“我刚从街坊那里喝酒出来,就看到一个穿连衣裙的小姑娘,指挥两个大男人,把你往招待所那边抬去……”
听了好几分钟,周春明懂得了各种细节。
根据辛老六的描述,从背后偷袭他的,正是那个保卫干事张沅。这王八蛋居然没有回省城,而是仍旧留在镇上,也不晓得是许正茂的安排,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以张沅的身手,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冷不丁的把人撂倒。
不过,最近这些天,周春明白天都在镇子里,居然一次也没见过张沅。
对方隐藏得很好。
这回让郑乾拦在前面,故意挑事吸引周春明的注意力,然后由张沅下黑手,估计是人家事先策划好的。
等于是说,从许白鹿说要请他吃“散伙饭”之前,这个圈套已经设好。
如果不是辛老六意外撞见,觉得事情不简单,就大声嚷嚷了几句,上前盘问情况。
周春明很可能被算计了。
只要被抬进招待所房间,事情肯定失去控制。到时候,许白鹿诬告他酒后乱性都行。
当接盘侠都还是小事情。
被关进去都有可能。
辛老六本身就长得很凶悍,干的又是屠夫这职业,胆子壮得很,根本就不怕事。
经过他这一搅和,已经有街坊邻居打开窗户看过来。
甚至,一辆路过的马车,也停下来看热闹。
许白鹿他们没奈何,又没办法解释清楚,只能把周春明扔下,然后跑得没影了。
之后,辛老六就把周春明带回他自己家。
“六叔,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周春明郑重道,“今天要不是你仗义出手,我确实可能栽了!”
今天跟许白鹿吃“散伙饭”,确实有点儿草率。
看来,许白鹿为了这计划,先是准备把他给灌蒙,结果他没喝,然后才轮到郑乾和张沅出手。谁也没料到,郑、张二位貌似八竿子打不着的角色,居然悄悄勾结在一块。
周春明估计,她甚至还有其他的应急方案,就是没机会使出来而已。
这女人够黑心的。
“可别这么说,”辛老六嘿嘿笑道,“叔也就是路见不平,顺带着帮个忙而已。”
“你小子如今是万元户,开药材站又那么挣钱,什么时候提携一下叔?”
镇子本身没多大,辛老六每天都路过药材站,瞧见前生意兴隆,他也眼馋得很。
周春明也没急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