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次日早上,生产队的钟声并未按时敲响。
让许多社员感觉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是好事。
不用再给集体干活了。
大家只耕自家的责任田,想办法提高产量,这也就足够。
就连周占魁,也不用再去给公社放牛。
因为生产队的牲口,也都分给社员了。有的家庭人口多,甚至能分到十几亩水浇地,好几亩旱地,还有一头牛。
天天辛苦挣工分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喽。
周建强和邱振江,领着人来帮着丈量周家的责任田,又在承包合同上标注清楚,避免以后起纠纷。
周占魁和王秀芹乐呵呵的跟着,心情甭提多高兴了。
周春秀和周春香两姐妹,也跟着过来瞧了瞧,然后又赶忙回去,开始了制作成衣的活儿。
她俩申请成立缝纫小组,暂时挂靠在公社企业,已经获得了批准,而且公家开了证明。
新的缝纫机,也买回了两台。
还是沪都产的蜜蜂牌。
周春秀怀着孕,又要带孩子,实在走不开,所以去进布料的事情,交给了周春香。昨天已经进好了布料,堆在屋子角落里码放整齐。
老五和小妹周春妮,则是在家里守着,帮忙砍毛柴、割猪草、喂鸡、喂鸭和喂兔子。
总之一家子都很忙。
周春明也有自己的事情。
他跟着运输队的货车,又去了一趟省城。
这些天以来,收购了不少药材,仓库都快要堆不下了。
肯定得先清一批库存。
他也寻思着,要找机会再租几间土坯房充当新仓库。
中午的时候,周春明已经抛售了所有存货,拿到了货款。
还把随身带着的挎包,装得满满当当的。
手头上的现金越来越多。
又不方便存进储蓄所。
确实令人头疼。
在全市还没有报道“万元户”出现的情况下,往私人帐户里存个几万块,甚至十万块,分分钟惹来麻烦。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周春明估计,自己用不了多久,就得效仿一位卖瓜子的前辈,每隔一阵子把钱从麻袋里拿出来,晾晒在院子里,防止这些钞票受潮发霉。
“只能先忍着了。”他苦笑着嘀咕。
在市里采购了一番。
周春明又搭乘班车,继续往回赶。
等他回到镇子里面,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哪怕是这个时间段,药材站门口还是人头攒动。
生意那是相当的好。
还没等他走进屋子,就听到小姨王秀敏的惊叹:“羊癫风,你小子可以啊!这才一天,就弄了两百斤干花!”
“说吧!你到底用了啥办法?”
听到这话,周春明心中一动。
他也没料到,杨店峰的效率这么高。
貌似自己还是小瞧了人家。
走进去一看,周春明就瞧见,杨店峰脸色有些得意,站在王秀敏对面。
不过,这货嘴里却说道:“小王同志,这你就甭打听了,山人自有妙计。”
周春明干咳了两声,弯腰把杨店峰带来的金银花干检查了一遍。
基本上还算符合标准。
并没有过期而发出的刺鼻臭味。
“这些都是你亲手收上来的?”周春明问道。
杨店峰点头:“放心吧,来路绝对没问题。”
周春明微微颌首:“那就行,不管黑猫白猫,逮到耗子就是好猫。”
“小姨,你按照行情给他结算。”
王秀敏嗯了一声,深深的看了杨店峰一眼。
虽然很疑惑,对方的干花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人家不肯说,就不好继续追问了。
看得出来,杨店峰还挺积极,确实是诚心想干这一行。
拿到了现金,杨店峰很满意,说道:“三天之内,我不但会完成约定,而且还会超额完成,大家等着瞧吧。”
周春明不动声色。
他也不晓得,对方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有门路,有渠道是好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知道,这位是从哪里弄来的干花。
杨店峰还没走,又有人闯进来。
而且,来的足足有三个,虽然打扮得貌似庄稼汉,但是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啥好鸟。
为首的那个,满脸的络腮胡,手里还拿着一张字据,冲着这边嚷嚷:“哪个是周老四?出来说话!”
“你们要干什么?!”辛志强越众而出,拦在这三人面前。
骤然瞧见这个猛张飞似的大块头,络腮胡他们吓了一跳。
“我们是来要债的!”络腮胡哆嗦道。
“要什么债?”周春明乐了,“我从不欠任何人的钱,而且也没见过你们。”
络腮胡盯着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原来你就是周老四!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