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
又是新的一天。
赶在大清早,周春明就来到了药材站。
没想到,吴彩霞来得比他更早。
很快,樊秋葵、王秀敏也到位。
生意那是相当的忙。
每个人都忙得满头大汗。
等到冯应彬拎着行李,送前女友何娇去县城搭车,小谭他们这些男知青,也都先后来到镇子上。
不到十点钟。
青塘生产队那边,也拉来了一批桂圆肉。
这个生产队是全公社种植桂圆肉历史最久,面积也最大的那个。
所以,送来的桂圆肉比较多,
总共有八十多担。
每担按五十斤算,总共能有个四千来斤。
周春明先验收货物,查看桂圆肉的品质如何。
尽可能每一担都亲自过目。
然后,才叫小谭他们搬进仓库,仔细的码放整齐。
等到忙完这一波,已经过了午后。
众人这才停下来,聚在一块儿吃午饭。
周春明没有空,负责炒菜的是小谭,这小子祖上是厨子,对做菜很感兴趣,手艺也还算过得去。
两盘青椒炒回锅肉,还有一盆木耳炒鸡肉,吃得大家直呼过瘾。
还没等吃完饭,周春明突然瞧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小伙,脸色阴沉的走近。
“哟,这不是潘老五嘛!你这是回来探亲了?”有个男知青嚷嚷道。
周春明这才恍然。
原来自己没认错,跟这人确实打过交道。
正是潘家五兄弟之一,那个拿到了棉纺厂指标,招工进了省城的潘老五。
此时,潘老五身上,还穿着一套灰色的,棉纺厂劳保服。
他脸色沮丧,开口就说道:“周春明!我被厂里给开除了,你把钱赔给我!”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
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
毕竟,潘家兄弟凑钱买招工指标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周春明朝着辛志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把潘老五“请”进了后院。
这边人多,闹腾起来不太好看。
后院如今搭起了棚子,把茶桌搬了过去,算是个招待客人的地方。
潘老五坐在桌边,仍旧是气鼓鼓的样子。
“说一说呗,到底什么情况?”周春明从容不迫,“你应该还在是实习期,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人家怎么会开除你?”
霎时,潘老五低垂着脑袋,吓得不敢吭声。
很明显,他被开除是真的,想来讨回那笔钱,也是真的。
就是没料到,周春明这么难对付,压根就不好拿捏。
瞧见对方这副模样,周春明更淡定了。
先是不紧不慢的,沏了一壶茶,招呼他和辛志强一起品尝。
可能是天热口渴,潘老五本来不想喝,但是也忍不住,喝了一小杯。
这个时候,周春明又说道:“潘老五,咱们得讲道理对吧。”
“你招工进了省城棉纺厂,当上了国营单位的工人,咱们的交易,就已经达成。”
“至于你进了厂里以后,不守规矩,犯了事儿,被厂里开除,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不能赖到我身上。”
“具体是什么原因,如果你不肯说,我可以发电报给钱绍武问他。”
听到这里,潘老五象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
因为周春明说得有理有据。
确实是那么回事。
被厂里开除,还真是他个人的原因。
沉默了半晌,潘老五终于说出了实情。
原来。
在乡下的时候,潘老五就养成酗酒的了习惯,每天晚上都要整两盅。
有时候,喝的是县里酒厂出品的白酒。有时候,喝的是公社酿的玉米酒。实在没钱了,就喝自家用野葡萄酿的果酒。
等到发了工资,他更是要喝过瘾为止。
这样一来,第二天上班就难免迟到。
上班才一个月,他就迟到了三、四次,被车间主任叫去批评。
可能对方的态度比较严厉,潘老五又年轻气盛,压根就不能忍,抡起拳头跟这位主任干起架来。
实习期就这么嚣张,敢打上级领导,棉纺厂人事科也没惯着他,当即就把潘老五给开除了。
回到河集公社以后。
潘老五感觉很没面子,又不愿面对那几个哥哥,所以把心一横,就跑来找周春明讨钱。
听到对方诉苦,周春明乐了。
他问道:“那你现在有啥想法?”
潘老五摇头:“能有啥想法,家里兄弟多,责任田都不够种,我没兴趣种地。”
周春明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你来我这里帮忙,考勤没那么苛刻,不用踩着点上班。”
“是吗?工资待遇怎么样?”潘老五眼前一亮。
周春明嘿嘿一笑:“你在棉纺厂实习,每个月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