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屋里一片沉默。
马慧慧跟二哥交换了一个眼神。
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甘。
突然间,马慧慧脑海中灵光一现。
既然自己不方便出马。
那就找别人呗。
达到目的就行。
操作得好的话,也不至于引火烧身。
而且,周春明如今的仇家,也还是有几个的。
她干咳了一声,起身走出屋外。
马军标很识趣,也假装跟了出来。
兄妹两个走到屋檐下,避开大哥的视线,悄悄交谈起来。
“二哥,我看不如这样,”马慧慧说道,“咱们弄点好酒好菜,去看一下三叔公。”
三叔公?
看这糟老头子干什么?!
马军标有些疑惑。
不过,到底是这年代的知识分子,脑筋转得还是挺快的。
他立即明白了小妹的企图。
这要是去三叔公那里拱火,把这酒蒙子当枪使。
要知道,三叔公跟周春明的矛盾,如今可是传开了。
酒蒙子勒索周春明不成,反而导致自己被分家,赵永红带着三个孩子搬到了县城,家里的责任田都没人种了,猪也卖了,鸡鸭也一个不剩,家里冷清得很。
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这糟老头子贪婪。
为了五百块钱。
损失如此的大,搞不好以后没人给他养老,太不值得了。
马军标没说话,给小妹竖起大拇指。
很快,两人从家里厨房,拿了一块腊肉,一条腊鱼,还有半包花生米,又跑到供销社,咬了咬牙,买了两瓶散装白酒。
想要达到目的,不下点本钱怎么行。
拎着东西,打着手电筒,兄妹两个火急火燎的,赶往三叔公那里。
反正距离很近。
不到五分钟,两人已经迈进屋子。
屋里黑漆漆的,甚至都没点煤油灯,三叔公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他紧闭着双眼,嘴角流着哈喇子,貌似已经喝高了。
院子里面,到处都扔着喝剩的空瓶子。
弥漫着浓烈的酒气。
马军标很无语,传闻之中,三叔公懒得割猪草,索性把家里唯一的猪给卖掉了,换了几十块钱买酒喝。
这才过了多久?
那笔钱该不会被挥霍光了吧?
马慧慧捏着鼻子,示意二哥上去把人给弄醒。
马军标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抓着糟老头子的肩膀,使劲摇晃了几下:“三叔公!醒一醒!我们来看您了!”
小半天时间,三叔公才睁开迷糊的双眼。
瞧见这对陌生男女,糟老头子脸色茫然:“你们是哪家的孩子?来找我做什么?”
要知道,现在的乡下,哪家没有好几个孩子。
三叔公本来就沉迷酒乡,根本不过问闲事,不认识这两位大专生,那也很正常。
“我是马从良的二儿子,叫马军标,这是我妹妹小慧!”马军标赶紧解释。
三叔公抬眼看了看他。
这小伙不到一米七的个子,脸上很多红疙瘩,面目非常阴沉,让人看了挺不舒服。
旁边的马慧慧,长得也挺一般,瞧着不是啥善茬。
“马从良?开拖拉机的那个?”三叔公开始回忆,“我好像跟他喝过几回酒。”
“对对对,没错!您老人家记性真好!”马军标立即说道。
这酒蒙子好吃懒做,哪里有酒喝,他就去硬蹭,说跟马从良一起喝过酒,那机率确实挺大的。
“有啥事儿?”三叔公的目光,移向了马慧慧拎来的东西。
看到拎来的散装酒,还有腊肉和腊鱼,三叔公打了个哈欠,来了点兴趣。
人家这么献殷勤,肯定有事求他。
不过,三叔公没想明白,自己无权无势的,马家兄妹有啥要求到自己。
马军标逮住机会,赶紧说了周春明买车的事情。
三叔公愣了愣。
半晌没转过弯来。
没能领会人家的意思。
周老四买车关他什么事?又没请他去喝酒庆祝。
见状,马慧慧叹了一口气。
这糟老头子,八成是喝酒太多,喝坏了脑壳,脑子都迟钝了。
“三叔公,是这样的,”马慧慧说道,“狗日的周老四,有钱买车,却没钱给您,这象话吗?人家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
“对啊,”马军标趁机拱火,“他买这车据说花了不少钱,搞不好得一万块,却拿不出区区五百块给您!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这小畜生,真是丧良心!”
实际上,马军标并不知道,那辆东风货车价值多少钱,他只知道把数字夸大,点燃三叔公的怒火。
“故意的!没错,狗杂种就是故意的!”三叔公恨得牙齿痒痒,“可有我有什么办法?他死活不给,难道我去抢?”
“抢倒没必要!咱们不如这么干……”马军标附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