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三叔公,周春明脸色平静。
对方突然反水,帮着他对付马军标和马慧慧,这种行为本来就很反常。
他倒是想知道,糟老头子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有事儿直说。”周春明淡然道。
三叔公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道:“我帮了你一回,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情。”
见周春明不置可否,他又继续说道:“听说永红带着孩子们,已经搬到了县城,我现在后悔了。”
“当初,我就不该猪油蒙心,非得跟你索要钱财不可。”
“现在倒好,一日三餐没人管,责任田没人种,我的脏衣服也没人帮着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啊。”
听到对方这样说,周春明呵呵一笑。
现在知道后悔了?
当初干啥去了!
自从闹了分家以后,赵永红和李岚很果断,直接搬去了县城,过上了好日子。
三叔公这边,那就惨不忍睹了。
因为这么些年来,他享受惯了,习惯于赵永红和孩子们的伺候,虽然伙食差一点,但是至少不用操心家务和农活,衣服脏了还有人帮着洗。
分家过后,家里是清净了,可也没有了人气。
三叔公很怀疑,哪天自己在家挂了,都得十天半个月才会被乡亲们发现。
“三叔公,有句话你应该听过,”周春明一字一顿的说,“覆水难收懂的吧?泼出去的水,就别指望再收回来了。”
“更何况,赵姨他们一家子的户口,已经迁到了县城。”
“不可能再回来跟你瞎胡混。”
听到这个回答,三叔公面如土色。
确实,赵永红他们的户口,昨天刚迁走了。
看样子,以后不打算再务农。
还有好几个去过县城的乡亲,回来跟他说,赵永红和孩子们,现在住临街的大宅院。
那边通电、通自来水,不但住得宽敞,而且还有三间门面房,哪怕自己不做生意,也可以租出去,当包租婆啥的。
很明显,人家早就做了准备。
而且有财力直接买下这套大宅院。
不带他这糟老头子玩了。
按理说,赵永红在公社果园组干活,挣不了几个工分。
李岚、石头和虎子,也都还在上学,不算劳动力。
这一家子有没有钱,三叔公大概是清楚的。
眼前这个局面,明显就是周春明在背后帮衬。
毕竟,他是李岚的未婚夫。
又是全公社首富。
随便拿出一点钱来,就足够把赵永红这一家子,安顿得舒舒服服。
所以,三叔公听到了诸多消息,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且自己手头里的钱,也快花光了。
以后这日子还咋过?
每次喝酒以后,他都暗恨自己太贪心,太愚蠢。
当初若是不跳出来,强行勒索周春明,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哪怕赵永红真要搬走,肯定也顾及昔日情份,带着他去县城享福。
现在说啥都晚了。
“我不管,”三叔公说道,“万一永红心软呢?你下次去的时候,麻烦替我带个话。”
“就说我后悔了,对不住他们。”
“如果永红能原谅我,我肯定痛改前非,去县城跟他们一块儿住。”
“别看我上了年纪,但是打个杂,烧火做饭喂鸡喂鸭,还是可以的。”
到了这个时候,三叔公也晓得服软了。
哪怕赵永红这一家子,重新接纳他,他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跟个寄生虫似的混吃混喝。
多少得拿出一点实际行动。
否则的话,人家没必要养他这个累赘。
毕竟,县城里可没有责任田种,口粮不够的话,还得去粮店买议价粮,那都是要额外花钱的。
周春明不动声色:“话我替你带到,人家是否同意,我就管不着了。”
象三叔公这种好吃懒做的酒蒙子,哪个不嫌弃。
整个公社就没有谁待见他。
赵永红又不傻,肯定不愿养闲人。
而且,当初闹分家的时候,三叔公的态度很恶劣。
所以赵家不可能回头。
三叔公服软求和好,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说实话,这么多年以来,赵永红、李岚他们,待三叔公如同自家亲长辈一样,已经仁至义尽了。
自己做错了事,就得自行承担后果。
根本怨不得别人。
看到周春明微微点头,三叔公叹着气,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到了这个时候,在场的众人,这才知道。
为何三叔公收了好处,又不肯替马氏兄妹办事。
原来是想找个台阶下,绕着弯儿的讨好赵永红。
回到家里,周春明拿了两条烟,让冯应彬散给知青们。
大伙主动替他出头,肯定得表示一下。
做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