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好消息!大强子那边找着厂家了!”黄小芳举着一封电报,兴冲冲的跑进病房。
“什么?太好了!”张沅狂喜。
他也没想到,老表去了一趟京都,居然如此有效率。
接过电报看了看,张沅发现,这是一个叫做“海浪牌”的新品牌,地址位于南粤省,叫做大涌制衣厂。
具体的厂址,以及传真号码,电话号码一应俱全。
因为对于牛仔裤行业很感兴趣,张沅找了不少人打听过,也听说过“海浪牌”。
这是一个国内的本土品牌,刚刚建厂不久,还是个粉嫩的小萌新,名气不怎么响亮。
周春明代理的“萍果牌”,则是名气最响亮的,属于行业领头羊,占据的市场份额也最大。
既然从周春明那里拿不到货,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从大涌制衣厂这边进一批货。
“大强子还说了些啥?”张沅激动的问道。
“他说是去三里屯黑市找到的线索,”黄小芳答道,“那帮孙子心太黑了,每条裤子居然卖上百块钱,而且打死不肯降价。”
张沅嗯了一声。
这个状况跟传闻之中的完全吻合。
在一线大城市里面,牛仔裤这种新潮玩意,价格居高不下,甚至能卖到三位数。
当下的潮人是啥装扮呢?
留着爆炸头,戴着蛤蟆墨镜,穿着大领子花衬衫,以及喇叭口牛仔裤,手里再拎着八喇叭录音机,一路放着迪斯科舞曲,那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穿上牛仔裤,那就跟潮流沾了边,所以年轻人可太向往了,哪怕省吃俭用,也得搞一条来穿。
“跟大强子说,如果我跟厂里谈妥了,回来会给他发个红包!”张沅说道,“小芳,你赶快想办法,弄张轮椅过来,我要出去打电话!立刻!马上!”
“明白!”黄小芳答道。
没过多久,身上还缠着绷带,穿着厚重棉质病号服的张沅,已经坐在轮椅上,由女朋友推着出了医院,去街边寻找能打长途的公用电话。
拨通了大涌制衣厂的电话,张沅人麻了。
因为对方讲的是粤语,他完全听不懂。
本地讲的则是西南官话。
这样没办法沟通交流啊。
“同志,请讲普通话!”张沅苦笑道,“您这样我听不懂啊!拜托了!”
厂家那边,才很不情愿的,讲起了塑料普通话,地方口音仍旧很重,但还是勉强能够听得懂。
张沅耐着性子,跟对方聊了蛮长时间。
原来,大涌制衣厂刚刚起步,想要做大做强,成为国产第一品牌,取代“萍果牌”的地位。
所以,也在努力的开拓市场。
张沅想成为分销商,貌似问题不大。
事实上,已经有不少人,从全国各地给厂家打电话想进货。
远远不止张沅这一位。
想了想,张沅咬牙拍板:“同志,我想成为咱们省的全省总代理,您看可以向厂领导汇报申请一下吗?”
“张老板,你这个建议很新颖的啦,我们从前还没有遇到过的啦,”厂家人员答道,“不过呢,事情恐怕没有这么容易的啦,我会尽快向厂里主要负责人报告,看看他们怎么说的啦。”
张沅嗯了一声,感觉心脏跳动得很快。
他这么干,也是想抄周春明的作业,垄断“海浪牌”在省内的货源。
“那就拜托您了,”张沅又说道,“咱们的裤子进货价是多少,我想先进两千条试着卖一卖。”
两千条?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厂家那边顿时来劲了。
最终,双方谈妥了意向。
出于对厂家的信任,张沅先汇款过去,厂家收到了钱,再采取火车托运的方式,通过铁道部门将货物运输过来。
由于张沅的地址在省城,交通还算比较便利,采取火车托运确实是个好办法。
根据销售的状况,张沅再决定,是否继续进货。
基本上,他认为,牛仔裤属于热门商品,只要质量不差,价格也足够实惠,应该不难得到消费者的认可。
毕竟,现在是卖方市场。
可供消费者挑选的品牌寥寥无几,谁手头上有货源,谁就能赚到钱。
如果抛开品牌不看,“海浪牌”牛仔裤的版型和质量,跟“萍果牌”差距不大。
“哥,怎么一次进那么多货?成本都要两万多块钱啊!”黄小芳在旁边,听得心惊胆颤。
“慌什么!”张沅呵呵道,“现在牛仔裤有多好卖,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春明那家店,一天都卖几千条裤子,数钱数到手抽筋。”
“我估计,他至少囤了几万条甚至是更多,人家财力雄厚嘛。”
“我这才进两千条裤子,已经算是很保守了。”
黄小芳点了点头。
跟新时代成衣店相比,自己这边确实算是小打小闹了。
“那咱们在哪里卖?开新店吗?人手也不够啊!”黄小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