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在李朝宗离开后,并没有离开家,毕竟李朝宗万一被认出来,他留在家里至少能护着点谢灵韵,谢灵韵倒是显得淡定,从后院走了出来,看着路朝歌在那摆弄着军刀,道:“你在担心你大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路朝歌道
谢灵韵从路朝歌手里拿过战刀,道:“在这波民乱平定之前,你大哥即使被认出来也不会有事,毕竟他们还需要你大哥帮着守住这定安县城。”
路朝歌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但谁敢保证那县令会不会脑袋一热,把大哥给抓起来,毕竟抓住李朝宗的功劳可要比丢了安定县的罪过强太多了。
“若是民乱平息了之后,那县令翻脸不认人了呢?”
“那就看你哥俩的本事了。”谢灵韵道:“若是这次民乱期间你哥俩能掌握一支人马,至少保住性命没问题。”
“大嫂,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路朝歌一脸吃惊的问道,可随后也就释然了,毕竟谢灵韵也是出身将门,从小耳濡目染的,对很多事看的其实比路朝歌更加透彻。
“这乱世,有刀就是草头王。”谢灵韵道:“你只有手里有足够的资本,才有资格和别人谈条件。当你手里的资本足够将对方压死的时候,你就有资格随意开出你的条件,不需要担心他的感受,因为你比他更强。”
“对,这句话我赞同。”路朝歌沉思道:“不管怎么说,等我大哥回来再说,若是有什么事,我在家也好支应一下。”
话分两头,李朝宗跟着林老爹到了县衙,林老爹说明来意,让人进去通禀一声,随后二人就在门外等候,其实李朝宗对县衙的抗拒是可想而知的,若不是为了家中的妻子和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他打死都不会和官府中人打交道。
不多时,薛泽世从里面小跑了出来,他虽然不待见这些会领兵打仗的人,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还要依仗他们,所以也就放下身段主动出来迎接,这要是换成平时,别说出来迎接了,让不让进这县衙大门都两说。
林老爹和李朝宗给薛泽世见了礼,薛泽世赶紧虚抚一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说。”
林老爹觉得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就赶紧道:“县令大人,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小儿的朋友,打仗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就不进去了。”
薛泽世倒是不想做个过河拆桥的人,便说道:“无妨,进去一起商议商议,人多力量大嘛!”
林老爹心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万一你们说道了什么涉及机密的事,随后在泄露出去,保不齐你薛大老爷会杀人灭口。毕竟你薛泽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林老爹是死活不想跟着掺和这件事,再次辞行,薛泽世也不好强人所难,也就不再挽留林老爹。
林老爹走后,薛泽世将李朝宗迎了进去,这县衙并不只是县令办公的场所,同时也是他居住的地方,将两人带到县衙后面生活的地方,叫人上了茶,又将身边的其他人都挥退后,才开口道:“这位小友,我先现在整个凉州道的情况你也清楚了吧?”
“大致知道一些。”李朝宗说道:“但是具体的我知道的并不详细。”
薛泽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道:“这是最新的情况通报,你自己看看吧!”
李朝宗接过信件,仔细看了起来。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李朝宗看完了信,信中所提到的东西,要比他知道的更为详细,更为具体,而且情况更加的糟糕。靖边府已将全面沦陷,并以汜水城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的趋势。这活乱民起事的原因也没多复杂,朝廷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错了,再一次增加了赋税,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几个村的人一合计,干脆反了,在一个叫邱元易的人带领下,揭竿而起。
这个邱元易也不是凡人,是个有功名在身,曾经被举荐为官,可他的仕途有些忐忑,始终都不顺意,但是他有野心,他想为官做宰,他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他的野心更大,他想裂土封王。
他识文断字,而且颇有谋略,在他们村子里他的威望还不低,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起事的领袖。
最开始只是在他们村的周边,当时的县衙都没当回事,只是派了一队官兵前去镇压,结果可想而知,这一队官兵直接中了埋伏,被杀的一个不剩。
随后,邱元易也没有说是攻击县衙或者在原地等待,而是带着几百人离开了,从有据点的乱民变成了流寇。乱民并不可怕,但是流寇却不好对付,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邱元易从几百人发展到了几千人,而且多是青壮,这才混进汜水城,一举攻陷府城,至于那一校官军,其实战死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投降了。
再后来就是邱元易叫手下的人以汜水城为根基,开始向周边村县下手,一路走一路打,将整个靖边府占领后,才停下出兵的脚步,停下也只是暂时的,他将汜水城以及周边县城的大户人家洗劫一空,得到了大批的粮食和银钱,现在他也算是兵强马壮,而停下进攻的脚步,只是为了重新整顿人马,为下一步的扩张做准备。
“按时间来算,凉州道的烈风军没出兵吗?”李朝宗放下手中的信问道。
“出兵?”薛泽世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