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岳正已经带兵行至中朗郡的时候,他的那份抄录自周严之手的奏章,终于在朝中开始发酵。
“这,这,宣道郡郡守贾人凤,居然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得选派一人安治宣道,周大人,您有什么主意?”邢台阁阁首路有端看着卷宗,双手都有些发抖。
他路有端境界不过天境,但为人极为正直,每年经他决断的大案、要案繁多,但他恪守公平,凡大恶必重刑,凡有冤漏必打回地方重审。
一来一去,他倒是得了个“铁面天官”的外号,想来在官场上有这么个外号,恐怕代表着此人多半是不太合群了。
旁边的大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他是银税监监正钱泓,平时最为在意钱粮之事,他为难地说道:“贾人凤也算干吏了,年年钱粮......”
“够了,这些钱粮从何而来,钱大人难道不知道吗?”路有端冷冷地打断道,被这般打断,钱泓也不恼,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上首的周严。
周严坐在兰台大殿中的主座上,看了看下首的几人,语气淡然地提议道:“姚节茂如何?他是井渊郡郡守加天工部灵泉司官。”
下首几人听了周严的提议,心下极为的讶异,连忙出声道:“大人,这姚节茂不是姚家的......而且官职也不太合吧!”
“再给他一个治河使,这样也不差多少了!”周严语气极为淡然地说道,皇党的诸人一听此言也是明白了周严的意思。
宣道郡归属于鄞南湘右路,是鄞南三十六郡中的最北的郡城之一,鄞水将它一分为二,最为关键之处,它的北面就是天极西路,正是姚氏的势力范围。
对于姚氏这个英王党的成员,拿下一个宣道郡可比井渊郡来得划算许多,这样姚氏也能插手到鄞南的事务中。
若是英王能登上大位,势必也要和鄞王对上,所以姚氏和鄞南也是有矛盾的,只是何时爆发而已。
“那井渊郡派谁去?”钱泓也是急忙询问道,他管理着帝国的钱袋子,自然是不愿意井渊郡这个聚宝盆出什么问题。
周严拿出一本岳正递来的举荐信,向着前方一抛,信笺在空中悬浮着稳稳向钱泓的方向飞去,他笑着说道:“钱大人,你且看看岳正举荐之人。”
钱泓面色有些好奇,接过空中的信笺,急急忙忙地将信笺拆开,看了几息之后,又蹙着眉头想了许久。
“李典昂,我倒是有些印象,官声不错,每年花脂郡的钱粮赋税都是极优,岳侯推荐了个好人选啊!”钱泓似乎想起了花脂郡的数据,也是连连开口赞道。
一旁的路有端,也是想到了这个人,也是赞同道:“此人虽为寒族出身,但治政严明,当地刑名司奏报中,郡中几无大恶之人。”
“你们两人既然这么说,想必是个有能力的,那我就写个函件,和姚节芾大人商议下,他自然懂我的意思。”周严淡淡地开口道,之前两人有过合作,此刻也不至于撕破脸皮。
保皇派的几人在兰台中商议着,而皇帝叶谦也在书房中召见了皇室亲军指挥使沈诀,及两位副指挥使金峰和马庸,房中的气氛不是很好,叶谦此刻冷冷地盯着他们三个,心中怕是极为不满。
皇室亲军的三人低垂着脑袋,不敢和叶谦对视,马庸鼓起勇气上前说道:“圣上,此事是臣马庸的错,和沈大人、金大人无关。”
“臣总共带着四位供奉进入越国境内,臣和其中一位供奉负责越西,另外三位供奉负责越东,但藏山郡一战,说是越皇林赫也现身了。”
“那三名供奉着我皇室亲军缁衣,他们怕越皇下杀手,便匆匆遁走,此次失利全是臣之罪责,还望圣上明鉴。”
马庸拱手说道,神情真诚不似作伪,叶谦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犹有希望地询问道:“方源那个贼子呢?现在去哪了?”
下首的沈诀和金峰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莫名的踌躇,倒是金峰光棍些,直接开口道:“皇爷,密探给了信,说是方源成了越国的供奉。”
“砰”的一声,叶谦的手掌直接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幽沉木所制的桌子竟然被他一击而散,木屑四溅向着下首三人飞刺过去。
“止!”
叶谦朝着那些木屑一指,心神一动之下,所有的木屑尽数湮灭,他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看着三人道:“是朕失态了,三位爱卿皆无过错。”
“方源罔顾圣恩,这人是江兆东提拔的是吧?”叶谦语气平淡地说道,可胸口的起伏依旧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姬廖,姬廖,狗奴才快死进来!”
平日里自诩为儒雅的叶谦,现下也变得粗鄙起来,门外的姬廖听了此言,忙不迭地冲进来讨好地问道:“皇爷唤奴才何事?”
“朕且问你,上次你去龙麒郡问话,那江兆东是怎么回复你的?”叶谦冷声询问道,姬廖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姬廖连忙跪倒,他是皇家的奴才,一切皆以皇室为大,所谓修士的尊严,别逗了,在他这个阉人这里不存在的!
“奴才问了江都督,为何要提拔方源?”
“江都督说:方源是当地人,另外他镇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