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冷的北方大地上,渐渐有了封冻之意,从极北的北海浮冰上吹来的寒风,让两边的士卒冻得瑟瑟发抖,几日的大战让他们气血耗竭,即便运转功法都不一定能驱散周围的寒气。
士卒所修炼的都是军中极为普通的一些功法,面对眼下滴水成冰的情形,基本没有什么大用,以往这种天气基本不可能发生什么大战,但是当今乱世,这等不可能之事也变得稀松平常。
绵延十几里的营帐,却是有一处和别处不同,那儿孤灯如豆,寒风呼啸间,却是听到营帐里乱糟糟的叫喊声,几十个天方教的头目抱着不知从哪里抢来的凡女,在营帐中嬉闹着。
至于天方教的主事之人侯梁、侯宝两兄弟则轻笑着看着下首众人的打闹,而后将酒水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营帐的外面,则是一队又一队的奴兵,这些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神智,即便是天寒地冻的环境对于它们也没有丝毫的影响,就这样如同木雕一样地站着,阴森恐怖的气息在周遭弥散,怕是一个凡人过来,说不定都得吓死在人群之中。
“大哥,我听说魔道那里也炼制了什么血军,不知道和咱们的“天兵”相比,到底谁强谁弱?”侯宝揉了揉眼睛,似乎也觉得有几分醉意。
侯梁摇了摇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自家兄弟的问题,他往自己的酒杯中倒了一杯,而后神色莫名道:“谁知道哪个强?魔道走的是地道,我们用的是天道之法,一个血气沾染,灌入世间难灭之污浊之气,我等则是以天道无情之意,盖其本真天性。”
“天性淡泊之人,越发好制,天性热血良善之人,终究成为资粮。”
听到教主的言语,下首天方教的那些属下们也开始大笑着附和起来:“是啊,那魔道的功法怎么跟咱们比,要不然他们会被丢到魔域?要知道魔域苦寒,现在估计比咱们这里要冷多了。”
“冻得骨头都要酥了,我说大哥,这帮朝廷的人怎么就给您封了个侯,要说还不如在英王殿下那里呢!这英王小儿也是大方,居然卖了三个王爵出去,嘿嘿,你看对面的骑兵雄壮无比,说不定就来自秦川或是天北......”
听到手下人的叫喊声,侯梁淡定地喝了口酒,倒是没有阻拦手下人继续说下去,显然他已经有了不满!
营帐之外,一个传令的士兵战战兢兢在天方教众人的行营中走动,他看也不敢看这些不死的奴兵,生怕这些怪物直接暴起,将自己的魂魄勾走。
眼见自己的手下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侯梁向着营帐内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闭上自己的嘴巴,侯宝神魂一扫,脸上也闪过丝丝不屑,他放下酒杯说道:“来了个传令的,我去把他带进来,省得吓死在我们营帐中!”
“哈哈哈哈!”一帮子妖人也是被逗笑了。
“吓死人”这一说还真有,始作俑者就是这侯宝,前两日叶言派人来请侯氏兄弟赴宴,结果侯宝见那士兵在“奴军”中吓得瑟瑟发抖,直接控制着奴军拍了拍他的后背,结果直接把人给吓死,以至于叶言亲自上门请人,结果发现自己的令兵死亡一事,气得叶言脸色发青。
在侯宝的招呼下,胆子还算大的令兵进了天方教众人的营帐之内,下首一个头目见他冻得瑟瑟发抖,也是给他端了杯酒水过来。
“咕噜咕噜”地将酒水喝完,这传令兵才觉得身体稍稍温暖了些,他看着上首的侯梁连忙拜见道:“教主,太子爷说明日天寒地冻,正是奴军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命令几位明日出战冲一冲对面伪皇的营帐。”
“嗯,太子?现在怎么是太子了?”侯梁也是诧异地问道,这叶言不是据说素来为陛下所不喜吗?怎么,叶华被谁灌了迷魂药,居然立下了太子?
令兵也是自信一笑,仿佛能成为太子殿下的亲兵也是有荣幸焉,拱手向着侯梁解释道:“回禀教主,这是白天刚刚发来的旨意,叶言皇子已经被册封为太子了!”
“好,好,很好,你代我恭贺太子殿下一声,至于明早出战一事,你也回禀太子殿下一声,就说我知道了,早上太阳初升之时,便是我的奴军出战的时候。”侯梁一口应下此事,令兵也是激动地连连点头。
几十息后,看着令兵被手下人送走,侯宝也是变了脸色,向着自家亲哥说道:“大哥,叶言这小子成了太子,将来会不会对我们不利,要知道之前我可把他得罪惨了......”
“惹祸精!”侯梁冷冷地看了眼自家兄弟,看到手下人也是眼神游离,知道必须要跟他们统一下思想。
他高举着酒杯呵呵一笑,向着众人劝说道:“咱们现在这些吃的、用的,都是叶华父子给提供的,要是咱们自个,能凑出这些享乐之物吗?”
“我想叶言太子也不是小气之人,我们明日尽管立功,到时候好酒、好肉、好美人那是应有尽有,来,是兄弟就干了这碗酒!”侯梁豪放地举起手里的酒碗,看着帐内几十个手下,他们也不敢不给面子,即便是有些异议的侯宝都将酒水一饮而尽,似乎将眼前暂时的芥蒂给压了下去。
一夜无话,冬日暖阳缓缓在天穹上升起,弥散的紫气照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但是这些奴军没有感知,他们只能在侯氏兄弟的控制下缓缓活动着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