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瘫坐在龙椅上的叶继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臣子们,上朝初始,他的舅舅就来了个王炸般的请求,直接跪倒在他的面前,向着他和朝廷的一众公卿请辞。
他向着姚节芾招了招手,有些感触道:“舅父何弃朕而去,如今风雨飘摇,朕不能没有舅父啊!”
想到之前自己对于姚氏的打压,叶继脸上也本能地露出几分苦笑,作为一个皇帝对于权臣进行打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奈何这个权臣一家子也有倒霉的时候,依仗的道境老祖居然死在了北地一战中,这让谁能想到啊!不是前几天还说有道盟相助吗?怎么一下子情况变成这个样子呢?
“臣请陛下允臣告老!”姚节芾已经看出了朝局的杀机,他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更何况是这个外甥呢!他之前既然做了打压他们的动作,难保不会拿他们姚氏的人头......
王朝高层的权斗可比你想象的要血腥许多,多少家族一不小心,就有倾覆之危,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很多时候都是姚节芾亲眼目睹,甚至是他亲自下的黑手,但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就轮到自己了啊!
高天明此刻也是慷慨激昂地上前劝诫道:“天地之圣人,当有明心之人教,姚大人敏能闲达,当是明心之人,为帝王师恰如其分,臣请留姚大人于朝堂之上。”
听到这话,姚节芾的心也是一沉,这该死的家伙是要他死啊!分明就是自己从前线跑回,导致北晋朝廷道境不足,否则他爹哪里会被地方道境所杀!真是该死!现在又没法再说他了,道境为大,现在朝堂上还有谁敢说他高天明?
“咳咳,高大人,姚某为相经年,已经年老力衰,不能持朝廷之相柄,陛下,微臣以为此相位非高大人不可,还请陛下准允!”姚节芾又是趴伏在地上,向着叶继说道。
要知道如今朝堂之上尽是杀局,如果不能尽快将自己摘出来,不仅仅他有难,他的家族更会有难,北地豪族魁首又怎么了?现在如果再端着,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罢了,罢了,舅父既然决意离去,朕也不能强留多少,还请舅父保重身体,若是有朝一日,朕需要舅父的时候,还请舅父能再次回来......”叶继也是有几分动情地说道,眼眸里满是伤感的光。
姚节芾已经不想再听后半段的话,他现在只想着收拾东西,然后去投靠南方那位,他们姚氏在湘右路还算有点影响力,直接带几个郡城降了岳正,总能得到这位秦王庇护了吧?
有些臣子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有朝廷高层中真正的统治者知道事情是怎样的天崩地裂,两日后,龙麒郡大败的消息传来,京师百姓无不惊怖至极,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这天极郡还守得住吗?这叶氏的江山还是不是他们来坐?
没有人知道答案,所有人都在惶恐之中,直到一个流言向着京都袭来,一则童谣是这么说的“皇不皇,王不王,此家老大闲人黜,老三老二坐庭前,门第日益衰,改风庭,长者挑!”
等到这则童谣传到叶继耳朵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变了模样,他万分惶恐地听着底下人的禀报,这童谣的意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分明就是要自己把屁股底下的皇位让出来!
而且他放眼望去,整个朝廷之中,再没有了为他说话之人!原本占据要职的北地豪族,一个个是退位让贤,把相应的职位让给了后来的东方世家之人,高天明也没有过分威逼,遇到告老者皆是同意,但他这个皇帝难不成也能告老吗?
只有死掉的皇帝,有时候才是个好皇帝啊!
叶继只觉得浑身发冷,面前的手下悄然离去,他都没有任何的察觉,只是呆呆地抚摸着自己的金座,想想自己的修为,也是知道得了东方世家支持的叶理,方才适合做这个帝国名义上的主人。
“可终究有的舍不得呢!”叶继摇了摇头,想到为了自己的上位,多少的姚族子弟付出了他们的鲜血、生命,可惜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年,恐怕姚氏也没得到什么吧?
不仅仅他叶继在惶恐,整个天极的普通百姓也在惶恐,要知道龙麒郡离天极可是近得很,这要是这些魔域和越国之人再推进一把,他们就要当亡国奴了?
城门大开,一户户百姓互相推搡着、哀嚎着,他们已经不再奢望什么安定的生活,这样的狗屁世道,能活着已经算是不错了,他们听说秦王即将打下鄞京,或许去投靠秦王是个不错的主意吧!
“你们这些守城的,要有机会也快些逃命去吧!”
“越虏皇帝可是要吃人的,一顿要吃七八个呢!”
“还有什么魔主宁尘,就喜欢用人的心肝下酒,那可是个魔鬼啊......咱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实在太危险了。”
“大伙也不要慌,大家没听童谣吗?现在只有鲁王殿下是叶氏的擎天架海金梁,我们去鲁泰路投靠他去!”
“要实在不行,咱们就冒险南渡,去秦王治下。”
“好,好,大伙同去!”
一群出城的百姓中,不知道几人是鲁王的探子,亦是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受了蛊惑,总而言之,不仅仅是寻常百姓,更有一些达官显贵也纷纷南逃,而负责城防的高天明部也无不准之理,他也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