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觉良真是高估了鄞南的士兵,即便把三百万两银子散给了这些兵马,这些大头兵依然心中有些不满,甚至还冲着他嘟囔说是后面的钱什么时候发?
“你们这些家伙,贪心什么!这些钱还是张相帮你们向陛下申请来的......”阳陇当即喝骂道,似乎觉得这些士兵有些过了。
不想其中一个士兵指着这个老头就是骂道:“你这个老家伙,前几日娶了第十七房小妾,居然跟咱们说没钱!”
腐败的朝局让这些士兵越发愤愤不平,这股子愤慨的味道听着都让阳陇感觉到心惊,生这些士兵拔出长刀来个哗变,他现在年老体衰实在经不起这般折腾了,连忙摆手道:“还请各位给老朽一个面子,好歹老朽也曾有恩于鄞南......”
有几分走心的言语,勉强是打动了一些士卒,要知道他们都是鄞南子弟,在鄞王入主之前,像是鄞苏、鄞京还没那般繁华!全仰赖张觉良和叶华的精心治理,方才有今日的大好局面。
“好了,好了,我也不要求你们什么,只要你们盯着城门,把这里守住就好!”张觉良也是有几分妥协似地说道,原本他还有几分计谋,想要在外面的秦军身上施展一二,但现在晋军如此羸弱,还是算了吧!省得丢了这都城!
可他是这么想,但邱明却是不愿意佯攻,他不断掐算着城头的情形,在马上坐着时,脸上的笑容就有几分止不住了。
“老朱,你说这丘小子在算些什么?你看他手指不停地运转着!”
“咱要是会这一出,早就把咱们家王爷推到皇帝宝座上了,哪里还用得着一刀一枪的拼杀!”万梓锵也是开口嘀咕道,眼中越发轻松起来。
朱铜瞪了他一眼,也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给他传音道:“你个大老粗就知道嚷嚷!咱们要是耽误了丘大人的算计怎么办?”
“没见上次那么轻松就将熊替部杀得落花流水,这次咱们跟着丘大人就好好听他的!”朱铜说得现实,让万梓锵也是赶紧点了点头。
“哈哈哈,此战易也,城中已经是沸反盈天,想要拿下还不是易如反掌,可叹他张觉良还是个智者,这种情况还想拦我?”邱明冷冷地说道,眼中充斥着厉色。
“丘大人有法子了?”朱铜赶忙询问起来。
“城中的士卒已经怨声载道,我想以两位将军的灵觉都已经听到了。”邱明笑着说道,二人听到这里,也是点了点头,对此也是洞若观火。
“咱们夜袭疲兵,白日造饭以乱其神!”邱明笑了笑,说出了这么简单的主意。
“好,就听丘大人的。”朱铜素来执行力极强,当即就是唤人去野外抓了几只猎物,然后就在城下烤了起来,肉香味不停地往城上冲,让南晋城头的士兵又多了些愤懑,敌人吃肉,他们呢?还饿着肚子呢!
看出了士卒情绪不对,阳陇赶忙骂道:“给我射箭,射死城下这些秦狗!”
城头上的士卒咽了咽口水,也是极不情愿地拉弓搭箭,吃的都是清汤寡水,现在还要让他们卖命?随意朝着城下乱射着,似乎要发泄他们心中的憋屈。
看到这一幕,有些中气不足的老将军阳陇也是大声喊道:“都给我看准了再射,不准浪费箭矢!”
“举盾,继续烤!弟兄们,骗了他们的箭矢,咱们等会去吃烤肉!”万梓锵的大嗓门和城上的阳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阳陇老朽听着万梓锵的话,脑袋里也有几分糊涂,冲着旁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再放箭,看看情况再说。
却是烤肉的味道撩拨着所有人的心弦,而万梓锵直接举着手里的烤肉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等到还剩半根骨头的时候,他狞笑着把骨棒往城头一丢:“哈哈,老子吃不完的东西,赏给你们尝尝吧!”
飞快的骨头落到城头,城头的鄞京守军大呼浪费,而张觉良察觉到这一幕,也是当即派军需官去城中采买,但是鄞京百业凋敝,能买来的家禽牲畜也是寥寥无几,让士兵更添了些许的火气。
没吃上肉的南晋兵有的干脆把手里的武器一丢,甚至都不打算再打下去了,也得亏是夜色初起,不然邱明少不得派出士卒冲到城头试试南晋军的防御力。
城头的火把点起,一些抽中执勤的南晋兵也是倒霉,只能穿着铠甲靠着火堆取暖,可还没等他们的脑袋耷拉下来,城外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咚咚咚”,其中还伴随着战鼓的声响,躁动得这些南晋兵马根本睡不着。
“烦死了,秦狗,你们真是该死啊!”南晋兵探出头去,却是直接被朱铜的箭矢给洞穿了脑门,血腥气弥散了这一块,顿时士气变得低落无比,只能躲在城垛之下,任由秦兵对他们进行骚扰。
“啊!真的好困,好困啊!”南晋兵情绪低落地说道,旁边几个同伴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可外面的声音根本让他们无法入睡。
负责城防的阳陇本就老迈,声音再大都不一定能吵醒他,直到四门的校尉全部站到城门楼子上,然后拍打着他的房门,这才勉强将他喊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这是要造反吗?”阳陇揉了揉眼睛,有些色厉荏苒地说道,却是面前的几个校尉面色复杂,向着他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