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边疆前去敲门,敲了好一会,毛老三才在里面缓缓地开门。
“别敲了,来了来了。”
门咿呀一声,他打量着门前的人,脸上的掐媚劲全都收了起来。
陌生的男人,穿的破布烂裳的,脚下是一双草鞋,穷酸至极。
毛老三不劳烦地赶人,“去外边乞讨去,别脏了我们红侯府门。”
边说着,他边拿着袖子,擦起了刚刚这男人碰过的地方。
“侯爷和老夫人还健在吗?”
“你是什么个东西,咒人呢?去去去,滚滚滚!”门房暴躁了起来,挥着袖子赶人。
红边疆叹了一声,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爷奶都还活着,太好了。
毛老三打在他的身上,打了好几下,见他不仅不躲,还在笑,他怀疑这个人脑子有毛病了。
眼前的人,大高个,正值壮年,有着一身蛮劲,毛老三自知空手打不过,他进去拿了一根棍子出来。
“乡巴佬,再不滚,别怪我对你棍棒加身!”
“哎哟,丢死人了,”白寡妇跳了一下脚,脸面都挂不住了,抽什么疯啊,“小云,还不快把你男人给拖下来。”
懵了的一瞬的孙小云,反应过来,几步上去就拉着红边疆
,“相公,我们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街上好多人都看着我们了。”
相公平时,机敏聪慧着呢,怎么在人家门口待那么久啊!
毛老三可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棍子打了过来,毛边疆伸手握住了。
“毛老三,你不认识我了,我倒是还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老了不少,气焰也嚣张了不少,我要见你们侯爷,快去通报。”
“你是哪一根葱,我们侯爷是你想见就能见?”
“红边疆。”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红边……”毛老三忽而惊得唔了声,呆住了,他瞪大眼睛,痴痴得望着眼前男子,深邃的五官,大高的个子,右边脖子边靠近下颌的一颗大痣,这确实像孙少爷!
可是,孙少爷十五年前,已经在战场上失踪了,都说他已经死在了沓子的手上了。
毛老三不太敢肯定,只道:“你等着,我去通报。”
啪地一声合上了门,往里面跑着通报去传去了。
白寡妇嗅到了不同的味道,也几步上前,问起了他:“小疆,你家……是这?”
她怀疑又不敢相信地问。
红边疆嗯了一声,“以前是。”
他现在很忐忑,算一算离京城也有
十五年了,也不知府里的人变得怎么样了。
白寡妇惊了一瞬,脸都笑得合不拢了,赚大发了,她看着小云,这孩子还呆呆的,一副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白寡妇拍了拍小云,“小云啊,你跟了一个好相公,以后可要享福了。”
“娘你在说什么啊?”
“你这傻孩子,还没反应过来呢,这是边疆的家啊,你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孙小云嘴巴都张大地能吞得下一个鸡蛋,这是相公的家?
那么大,好阔气,里面还有家丁、仆人呢,刚刚透着门,她看到里面富贵华丽,一草一木都修剪精心打理过。
以后要是住在这里,那她不得被孙家村的所有人羡慕!
毛老三再次把侯府大门开了,脸变为了笑脸,恭敬地道:“您请,老侯爷跟侯爷夫人已经在屋内等候着您了,请跟我来。”
红侯爷、老夫人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坐在椅子上,眼睛就没怎么眨过眼,伸长着脖子在张望着外面。
“侯爷,你说真的是疆儿回来了?”
“我之前派人打听过,那一次沓子军偷袭了夜军的押送粮草的队伍,杀了二十多人中,没有疆儿,疆儿被他们给俘
虏了,后来沓子国与夜国交好,不打仗后,放了一些俘虏回来,其中也没有疆儿的,那些活着回来的俘虏也说,没有见到疆儿。”
“你的意思是说,疆儿可能真的还活着?可为什么,他活着却没回来?”红老夫人哽咽着问道。
她的好孙儿,武功好,学问好,长的也极好,脾气也好,对下人也仁厚,府上就没有说过他一句不好的。
自然也孝顺!
如果不上战场,一心读书,恩科起码能进前三甲。
可惜这孩子想为父报仇,选择了武将的路!
那时,她亲自将跟她般高的孩子,送出城,看他随着那些去北边边疆的士兵,一同远去。
红老夫人想到悲伤处,拂袖擦了擦眼泪。
红老侯爷也眼睛红红的。
二儿子最像他,他最喜欢这个儿子,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孙子也最像二儿子,他的武功都是自己教的,天资比二儿子更好,上了战场,同样也没没了。
如果这次回来的真的是疆儿,那该有多好!
“老侯爷、老夫人,人来了。”
下人道了一声,厅里的人全都往外看去。
进来的男人,与他们还隔着远远的,看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