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张飞怒目圆睁,瞪着崔先生,骂骂咧咧。
“当年老爷子把这野猪岭交到老子手上,老子可是答应他,要把野猪岭发扬光大下去,你他娘的竟然让老子诏安?”
崔先生嘴角抽动,一个土匪寨子,有啥好发扬光大的。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脸色平静的看着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若你听完我的话, 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那我也无话可说!”
“娘的,老子就听你说出个三二一来!”
猛张飞转身坐在上首,指着崔先生大喝一声。
崔先生不急不躁的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才抬头看着他,慢悠悠的开口了。
“大当家的,你接手寨子多年,可曾遇到过最近发生的事情?”
猛张飞摇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大当家的,前两天我就说过,咱们很可能动了不该动的人,虽然不是我野猪岭干的,可是在外人眼里,巴山寨子就是一体的,如今朝廷派了兵马来剿匪,咱们野猪岭能置身事外吗?”
“自然不能!”
猛张飞摇摇头,不过却不服气的梗着脖子说:“想我巴山几十个寨子,聚集起来也有几万人马,还怕区区五千兵马?”
“看来,大当家的还是不了解现在巴山的情况!”
崔先生摇摇头,又郑重的说:“巴山寨子早已成了一盘散沙,各行其事,贪得无厌,恶名昭着,引起朝廷注意,只是迟早的事!
况且,朝廷如今派了五千兵马,说不定就是来探探路,警告巴山寨子。
若是咱们还要一意孤行,继续这样为非作歹下去,朝廷派来的,可能就不是五千兵马,而是二十万兵马。
到时候要踏平巴山,岂不是轻而易举!”
“……!”
猛张飞有片刻的怔愣,看着崔先生有些不敢置信。
“老崔,你可不要吓唬人,朝廷能派出那么多兵马来?”
“哈哈哈,大当家的,我绝不是危言耸听,巴山匪患猖獗,已经严重影响了这条商路。
更何况,巴山寨子这几年越发的穷凶极恶起来,杀人越货不在话下,让多少商旅望而却步。
南方盛产的布料瓷器茶叶,还有大批的粮食,经过巴山都被劫下来不少,运不到其他地方,严重影响了老百姓的生计,你以为朝廷还能继续坐视不理?”
“……!”
猛张飞大睁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事实也确实如崔先生所言。
巴山这两年,真的是乱了。
有个别寨子不顾江湖道义,杀人越货 ,掳掠过往商旅,男的愿意加入寨子的就留下,妇人姑娘全部掳去,或做了压寨夫人,或分给其他手下,快速扩充势力。
打劫商队也就罢了,连往来路人也不放过。
早就打破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他隐约有一种预感,这些快速扩展的寨子,是不是想吞并他们这些小寨子。
“大当家的,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崔先生两眼灼灼的看着怔愣的大当家的,等着他回答。
“老崔啊,你说的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只是……”
猛张飞看向崔先生,略有迟疑。
“你说的死守到底,还有诏安,我咋觉的都难啊!”
“不错,大当家的,万一朝廷兵马找到咱们寨子,咱们拿什么死抗到底?想诏安,也要看看朝廷愿不愿意诏安?”
崔先生手中的扇子不由越摇越快,最后“啪”的一声合了起来,脸色凝重的看着猛张飞,说:“咱还是早作打算吧!”
“早做打算?怎么打算?”
猛张飞皱着眉头看向崔先生。
“正如你所说,咱们野猪岭总共才四百多人,壮年汉子也就一百多人,总不能让老弱妇孺出去对抗朝廷兵马吧!
再说了,还不知道朝廷会不会诏安,若是非要灭了咱们,就凭咱们这些人,朝廷兵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踏平野猪岭!”
说到这里,猛张飞焦躁的走来走去。
崔先生合起扇子,敲着手心,慢慢走着。
“那咱们就想办法打听一下,朝廷有没有诏安的意图,若是有,会有什么条件?”
“那好,我这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咱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死!”
猛张飞停住脚步,向外大喊一声:“来人!”
*
陆元元带着兵马,又回到之前挖通山路的那处山坳里。
驻扎下来后,陆元元并不着急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宇文将军,把那些土匪头子押过来,咱们先问问这些土匪寨子的情况,把这些寨子先逐个击破,再考虑其他寨子!”
宇文拓浓眉深锁,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倒要看看,这位福德大长公主要如何剿匪。
那二十多个土匪很快被押过来。
这两天他们跟在军队后面,每天只有一顿野菜糊糊,晚上只是露宿山林。
吃不好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