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齐拿着药包的手一顿,“复发?”
“来不及多说了,”御伍将桌上的药箱拿起,“还请你跟我走一趟。”
瞧着他焦急的模样,郑州齐也不拖沓,跟着他走了出去。
而此时的城主府内,武将军看着镜明月手臂上的伤口,焦急万分的踱步,“这郑掌柜怎么还没来啊。”
他的话音刚落,御伍二人的身影便出现在屋内,“殿下。”
“见过殿下。”
郑州齐刚弯下腰,就被武将军拽着胳膊往前走,“哎哟,行什么礼啊,这都火烧眉毛了。”
被他往前拽,郑州齐压根挣脱不了,凑到镜明月身前时,忙后退了一步。
镜明月对武将军也很是无奈,“罢了,先处理伤口吧。”
闻言,郑州齐将药箱放到桌前,随后看向他那掀开的手臂,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愕。
他并未多问,而是拿出剪子,替镜明月将衣袖剪开,待到彻底看清伤口时,他的手顿了一下。
“殿下此处的伤口本就略微严重,加之往日旧伤没有处理妥当,更是雪上加霜,您是否,又碰水了。”
镜明月淡淡的应了一声,今日去查看天河修补时,需要运水,却出了点意外,自己并未多想,就冲上去帮忙了,但没想到这伤口就恶化了。
看着他手上外翻的伤口,郑州齐叹了口气,“殿下,你这周围的肉已经开始腐败了,需要剜掉。”
“剜吧。”镜明月眼睛直直的看着门外,对于他的话,并无太大反应。
站在一旁的武将军却惊呼,“剜肉!这...”
他本就是大嗓门,这么一喊,就是院子外的人也听得见,镜明月蓦地看向他。
似乎是想起来白念念也在府里,他急忙捂住嘴,随后压低了声音问,“郑掌柜,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让小殿下不痛的啊。”
郑州齐不解,“殿下都没说痛,将军担心什么。”
“他怎么可能会说痛啊,他就跟个哑巴一样。”武将军吐槽道。
被他那不经大脑的话给逗笑了,而一旁本来不想理他的贝将军,听到他这话,急忙伸手拽了拽他。
突然意识到镜明月就在这里,他忙跪下,“属下失言,殿下恕罪。”
本就出神的镜明月脸上浮现一点茫然,“什么?”
几人都是一愣,镜明月很少会出神啊,而且武将军的声音这么大。
郑州齐即便与二人相谈,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见镜明月只是手指微微蜷缩,竟有些佩服他的忍痛能力。
“殿下手臂上的旧伤,很多啊。”郑州齐说着,不禁感叹一句。
贝将军叹息,“这些都是小伤,当年的那件事,差点…”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贝将军忙住口,掩嘴轻咳了一声。
明白他欲言又止,那便是不能说,郑州齐也不继续追问,刚将纱布缠上一圈,就听见院外有动静。
“白念念,你慢点啊。”
慕清河着急的声音传来,随后门口就出现了白念念的身影,她额头密布着细汗,眼神中有着慌张之色。
与镜明月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她匆匆走了进来,“殿下。”
见她小脸有些白,语气中又如受到惊吓般,镜明月全然不顾还在包扎的伤口,伸手接住她。
将她搂住坐到床边,他才轻声道:“怎么了,这么着急。”
郑州齐手中的纱布被扯开,想要张口说什么,却又不好打扰。
身侧候着的二位将军,也是焦急的欲要开口提醒,可看到白念念担忧的模样,都不禁狐疑。
慕清河气喘吁吁的追进来,“她方才在睡觉,结果突然惊醒,说要来找你,我拦都拦不住。”
白念念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他无事,才缓了一口气,嘴里却嘀咕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什么没事?念念,你怎么了?”见她神色有些迷离,镜明月担忧的瞧着他。
注意到他手臂上的纱布,白念念看向他,“殿下,你的手怎么回事。”
“无碍,”镜明月轻轻抚着她的背,“只是伤口换药。”
即便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白念念也还是能看出这伤口绝不是小伤。
镜明月当然了解她,担心她要看伤口,忙扯开话题,“念念,你是做噩梦了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白念念一路小跑过来,现在缓下来后,才气喘吁吁,“我,我梦到你出事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大跌眼镜,眼中满是错愕。
白念念并不是那种,因为一点预兆,就会担惊受怕的人,而且自己对镜明月,该有的情感并不多,多的只是一种互利互益,和君臣的义务。
可这梦,太过真实,让自己不得不警醒,她始终都记得罗大师的话,也必须记得他的话,她不想身边的任何人再出事。
尤其,是镜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