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站在护栏前的镜明月眸子垂了下来,“你们怎么猜到的。”
“怎么猜到的?”惊鸿玩弄着头发,沉吟了片刻,“因为当初那罗大师曾看着你说过两句话。”
她放下头发站起来,“一句是,本是已死之命,为何会活到现在。”
说着,她走上前来,站在镜明月的不远处,“还有一句...这偷来的几年光景,是为了换命。”
镜明月沉默不语,这两句他都记得,只是从未深究过,此刻听到她说,才终于明白。
“我们虽然都从未真正在意过命格,但我和绿鳞毕竟都通晓缘法之事,便留意过你二人的命格,相生相克,要么你死她活,要么她死,你活。”说到最后,惊鸿转头看向镜明月。
“当初,仙乐宫的人说,是因为我,她们的宫主才死的,这又是为什么?”镜明月转眸瞥了一眼惊鸿。
惊鸿嗤笑一声,“改天命,她让一个本该死在十八岁的人,活到了现在,那这之后的路就乱了,她必须为此做出牺牲,否则就算是上苍,也无法容忍。”
“一命抵一命,”镜明月叹了口气,“可到头来,还是一命抵一命。”他转身离开了阁楼。
站在白念念的屋门外,看着屋内还亮着的烛火,他抬起的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敲在了门上。
“念念。”
仅片刻,屋门便被打开,白念念看着他,“怎么了。”
镜明月笑笑,“没事,就是来问问你,打算何时出发去侗城。”
她神色一愣,“殿下进来吧。”
坐在桌前,白念念替他倒了杯茶,才缓缓开口,“镜明月,我不想去找药引了。”
拿起杯子的手一顿,镜明月狐疑的看向她,“为何?”
白念念迟疑片刻,似是深思熟虑过一般,“我不知寻找药引还需要多久,可是没人能等的了我多久,白冶国还有我的亲人朋友,我这十六年里,都是在为了目的而活,从来没有好好的与他们相处,我怕之后没有机会。”
“是因为小将军的事吗。”
白念念摇摇头,“都有,我现在越来越害怕再失去任何人,阿公,瑶瑶,还有昱耀哥,我怕接下来是景辛,是御风御伍,是...”说到这,她噤了声,只直直的看着他。
“不会的,念念,”镜明月握住她的手,“他们如今都很安全,御伍也不会出事的。”
二人对视片刻,白念念却满是不耐烦,抽出自己的手将茶杯扫落在了地上,“镜明月,你当初说,只要是我做的决定,都会支持我,那为什么现在,你又不肯同我回去。”
目光落在碎落一地的茶杯上,镜明月定了片刻,才抬眸看着她,“夜深了,你早些休息。”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见他要走,白念念急忙站起来,“镜明月。”
可他并未回头,而是走出院内。
一大早刚起来,芙襄喝着汤,听到身侧的人说的话,狐疑道:“闹矛盾了?”
身侧奴婢点头,她放下勺子,“这两人不都是很理智的吗,若是真的发生意见不和的事,不是该好好商量吗。”
“奴婢不知,只听伺候那里的下人说,昨晚听到屋内的动静很大,第二日还让人重新换了一套茶具。”
芙襄顿时好奇起来,“是谁摔的?”
那奴婢摇摇头,“那时候屋门是关着的,没人看见,不过有人说,看见太子殿下脸色阴沉的走出去了。”
“该不会是太子摔的吧。”说着,她惊愕的捂住嘴,俨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饭桌上,绿鳞的视线在二人之间徘徊,随后又看向惊鸿,见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二人之间的气氛怪异,而受到影响,嘴角抽了抽。
僵持了两日,绿鳞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作势便要去找镜明月,却被惊鸿拦住,“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去找镜明月啊,他不是都知道了吗,难道还不知要怎么跟念念说吗?”
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惊鸿无语,“你找他有什么用,毒念现在连话都不说。”
绿鳞烦躁的挠着头,“那能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出发去找下一味药引。”
“找药引?”惊鸿轻哼一声,“毒念都打退堂鼓了,你还想着去找药引。”
“不管了,”绿鳞拽了她一把,“你去把念念叫出来,我去找镜明月,他俩今天,必须说清楚。”
同惊鸿走到凉亭处,白念念疑惑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然而,她刚转头,便看见对面的镜明月。
镜明月自然也看到了她,两人竟默契的,都转身要走,绿鳞急忙拽住他,“走什么啊。”
惊鸿亦是拉住了白念念,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俩这默契程度,我都不得不佩服,只是一直这样,真的说的开吗。”
二人被拽着走到凉亭下坐着,却还是不说话,绿鳞气的翻白眼,“镜明月,你说不说。”
见他转过头去,惊鸿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看向白念念,“毒念,白冶太子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