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便看见男子笑吟吟的瞧着自己,镜明月即便反感,却做不了什么,压制自己的灵力尚在,看来眼前的人是打定主意不放自己走。
“解开。”
男子打量他片刻,见他并无不悦,反而神色淡然,语气中也无焦急迫切之意,“不走了?”
“嗯,你说的对,若是我身负重伤,确实救不了她。”
“想通了就好,”男子甚至没有怀疑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便施法将桎梏解开。
得到解脱后,镜明月便立刻坐了起来,盘腿合眼打坐。
男子转身坐到桌前,悠哉悠哉的品着茶,却闻镜明月开口,“你究竟是谁。”
见他还执意这个问题,男子无奈的摇摇头,“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
说完,他继续饮着茶水,可当镜明月再次开口时,他那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你姓白。”
他的话并非问话,而是肯定,复又加了一句,“而且你是白冶国人。”
男子侧目打量着镜明月,不否认也不反驳,只嘴角噙着一点笑意。
没听到他的回答,镜明月也不急,而是继续说,“但据我所知,白冶国境内,姓白,且灵环乃是七级紫环的,除了吾妻,我当真不知还有谁,你也不可能是那人,他巴不得我死。”
听着他自顾自的分析,男子暗自轻笑一声,始终没有回答他的话。
屋内静默良久,他站起身,掀起袖子转身往外走。
镜明月不知何时睁开眼睛,却瞥见他手臂上,那并不明显的斑纹,眼中闪烁一瞬的诧异。
敛尸斑。
他眸子微眯,他曾听白念念提起过,有一种名曰血腐的花,依靠尸体滋养而生,常常出没在乱葬岗一带,若是沾染此花,便会长出敛尸斑。
那时候景辛被白舒雨背刺,将她丢到乱葬岗时,便不小心碰到了,索幸及时医治,才没有留斑。
抬眸看向门外的人,镜明月心中的疑惑无限放大,此人究竟是谁。只有死人才会被血腐选中,滋养生长。
他闭上眼,仔细思考起来,想起男子的穿着,以及他那毫不避讳,放在桌上的星盘。
难道是那里的人。
“来,把药喝了。”
闻声,镜明月睁开眼,浓烈的药汤味萦绕在鼻息处,他眉头微蹙,伸手接过,“多谢。”
男子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随后坐在一旁,拉起他的另一只手把脉,“这人还挺狠,我听闻,寂人挺难养的,他竟然为了杀你,不惜派出大批的寂人。”
镜明月侧目瞧了他一眼,“你既知道我要救的是谁,那想必也知道他与她的关系。”
“知道,兄妹嘛。”
话落,他便察觉到身侧人的眼神变化,他散漫的转过头与镜明月对视,“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没跟踪你们。”
见他如此,镜明月淡淡的笑了一下,语气中莫名带着自嘲,“也不知我究竟是托了谁的福,让两大隐世的门派,都出山来救。”
男子神色一顿,随后狐疑问,“什么?”
“世有一山隔与下界,名曰神,山中有一派,名曰隐,门中的人常着一袭霞云色长袍,且衣袍上绘有仙鹤,仙长恐怕是认为无人知晓,便连这长袍也并未更换。”
说着,镜明月胸有成竹的看向他,“我说的对吗。”
男子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半晌后,故作装疯卖傻的吸了吸鼻子,“你说的该不会是神隐派吧,”他说着,沉吟了片刻,“这个地儿,我也听过,不过你恐怕认错了,我怎么可能是那个地方的人。”
镜明月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不承认,也没多大波澜,只平静的合上眸子,继续打坐。
身旁的人站起身欲要往外走,他才再次开口,“你手臂上的斑点,叫敛尸斑,这种东西只有乱葬岗有,所以你是死过的人,至于为什么又活过来了,我不多问。神隐派素来只是传闻,我本不信有,可今日所见,想来并非传闻,只是无人找得到那个地方。”
男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背对着他,脸上浮现一抹欣慰的笑。
挺聪明。
“仙乐宫上一次出手,是因为吾妻,这一次你神隐派的人出现,想必你与吾妻也有渊源,你既说她等得了,那我便听你的,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仙长。”
他还未说出口,男子便回答道:“会。”
话落,镜明月那搭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紧握,却听男子又言,“用命也无用,你二人前世纠葛,还不到破解之时,但有一个转机,不过天机不可泄露,我可不想被雷劈哦。”
他走了出去,镜明月那紧握的手不自觉松开。
是夜,镜明月沉沉睡下后,男子站在院内,门外走来一人,与他一般身着长袍。
“师兄。”
“你啊,当初让你小心些,偏是不信,被拆穿了吧。”
男子挠了挠头,略显尴尬,“我也没想到,小妹挑的夫君,竟会如此聪明,这么点细枝末节,就能猜得到这么多。”
站在他身前的师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