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一片死寂,皇后在醒来后,又几度晕厥过几次,眼睛几乎哭到红肿,皇帝的两鬓间,原本仅有几根银丝,可如今,却早已斑白,整日愁容满面。
担心皇后难以承受,皇帝下令,将镜明月的尸身放入冰室,被无穷无尽的法力环绕,而白念念,则是被送回东宫。
离开了皇宫,惊鸿再次出现,但都只是待在屋檐上,总在无人之时,去看一看白念念的情况。
她静静的看着白念念,感受到身后有人,淡然的转过身,便看见除了镜明宴之外,还有好几个人。
有一些她认识,但有一些不认识,她最后将目光看向御风,“她们这是?”
早已在御风那里得知情况,景辛焦急的走上前,握住惊鸿的手,“惊鸿,你能不能告诉我,娘娘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目光仅落在她握住的手上片刻,惊鸿便抬起头来沉默不语,转而看向她身后的几人,少顷,才将这两年的事,徐徐道之。
“绿鳞要化蛟,便只有我跟着他们,我们找到最后一味药引后,刚走出绿洲,就遇到了狂风,后来我们都昏迷了。”
说到这里,她眼中浮现愧疚,“司徒嗪海被控制,他本来要杀了镜明月,带走毒念,但御伍替镜明月挡下了。
后来司徒禾宫见毒念始终不肯服软,就给她下了蛊,让他们夫妇二人自相残杀,镜明月舍不得动手,但万幸蛊被破了,可是司徒禾宫准备了后手,他们这才...没能逃掉。”
殿内出奇的死寂,在场的人都面色难看,怎么也没想到,出行两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那,白念念她当真是...”镜明宴欲言又止,定定的看着惊鸿。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惊鸿微微点了下头,“司徒嗪海是郑州齐,也是毒念的五哥。”
闻言,他们都惊讶不已,怎么也没想到,相处多时的人,竟然也是南疆皇族之人。
惊鸿自责的叹息一声,“若是当初我没有施加那道灵力,或许他们都不会出事。”
来的路上,她才后知后觉,毒念怀有身孕不是意外,而是她给自己铺的后路,只要蛊毒流通至她的腹部,那便会解。
可因为自己当初那道保护胎儿的灵力,导致蛊毒迟迟没有解,若不是蛇戒内的灵力突然出现,与自己的灵力相对被破解,或许镜明月会死在白念念的手中。
半个月过去,白念念仍旧没有醒来,这让他们皆是诚惶诚恐,每至空闲之时,拂风殿内总会有一两人在。
镜明宴掐算着几人不在之时前来,站在床榻旁良久,才缓缓坐下。
往日慕清河几人前来时,总能自言自语两句,可他却只是静静的看着白念念。
殿内寂静,他低下头轻叹了一口气,下一刻,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白念念蓦地睁开眼,犹如溺毙在水中,突然能呼吸一般,她惊慌的喊道:“镜明月。”
听到她的呼喊,镜明宴忙不迭抬起头来,二人对视的那一刻,他眼中闪过欣喜之色,却很快掩饰下去。
然而,白念念只顾着寻找镜明月的身影,并未察觉到他的神色,只焦急的问,“镜明宴,殿下呢,镜明月在哪?”
见她情绪不稳定,镜明宴急忙扶住她,“皇兄已经被敛入冰室了。”
闻言,白念念作势便要下地,“我要去找他,我要找他。”
“念念。”
“嫂嫂。”
门外,一行人走进来,她迎面撞上帝后,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却又走上前抓住皇后的手,“母后,殿下呢,殿下在哪。”
看出她眼中那破碎的情绪,皇后很是心疼她,一双手稳稳扶住她,“念儿,月儿他...已经死了。”
白念念身形颤抖一瞬,摇着头喃喃,“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都做好了防备,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皇后扶着她,二人瘫坐到地上,她轻声安慰着,“念儿,你一定要冷静啊。”
话音刚落,白念念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母后,让我去找镜明月好不好,让我去找他。”
她的情绪几乎崩溃,声音明显的颤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看着十分惹人心疼。
“念儿,王院首说了,你的身子不好,不可再伤心难过。”皇后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却也能感受到她颤抖的手。
皇帝暗叹一声背过身去,镜明南枝站在一侧,看着她哭,也不禁红了眼眶,“嫂嫂。”
刚踏入屋内,便看见白念念跌坐在地上,惊鸿着急走上前,伸手搂住她,“毒念。”
在看到惊鸿的那一刻,白念念仿佛看到了光一般,她松开紧紧握住皇后的手,转而拉住惊鸿。
“惊鸿,你带我去找镜明月,带我去找镜明月。”
惊鸿紧蹙着眉,“毒念,镜明月就在冰室,你随时都可以去看他,但如今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好好休息。”
白念念抽泣着摇摇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了,你带我去找镜明月好不好。”
见她低下头不作答,白念念松开她的手,“既然你们都不带我去,那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