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城,不事生产,不做农耕,靠海却不渔猎,靠山却不开采。但即使如此,城中百姓,个个富得流油。
人人皆团作富家翁,食不厌精,席丰履厚,挥霍无度,败坏风俗,蚕蚀国本以此为最。豪门奴仆趾高气扬,恃势凌人,处处皆是。
为什么?
因为有极乐花!有罂粟!
在李焕仙认出罂粟之后,便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沂州百姓个个枯瘦如柴,正值壮年却手无缚鸡之力,形若行尸走肉,毫无生机。
原来整个沂州,都在种植罂粟!这个世界别的本事没有,但提炼罂粟的水平却一点都不比前世金三角差。
罂粟,在中医这里,被称为米囊,主治泄痢、风瘫、正头风、痰喘、久咳等病症。但这东西的副作用,老祖宗们早就研究明白了。
前世有名医评论罂粟功效:制痢如神,但性紧涩,多令呕逆,故人畏而不敢服。止病之功虽急,但杀人如剑,宜深戒之。
杀人如剑!短短四个字,便已说明,这东西乃万恶之物,不可轻易触碰。
在前世世界,一些偏远村庄中,提炼鸦片的技术十分原始。先在罂粟未盛开的花苞外壳上划出破口,其中的白色汁液就会流出。等到这些汁液干了,收集起来就得到了未经提炼的鸦片。
可这个世界,已经将此等步骤优化,变成高效采集模式。沂州人会等到罂粟完全成熟,把果实、茎秆以及叶子都全部收割,再去掉罂粟籽,用水或花生油浸取出其中的可溶成分,干燥后得到粉末。这些粉末中的鸦片成分得到了几十倍的提高,且湿润非常,直接烘烤后便能成为膏状直接服用。
走在南宁城的大街上,李焕仙看到大量的妓馆、酒馆、赌馆、烟馆。这些地方,无非是销耗钱财之所。
贩毒,是世间极其赚钱的勾当。沂州人人种鸦片,人人吸鸦片。大街上的烟馆,各个规模巨大,金碧辉煌。
装潢精致的烟馆日日客似云来,室内厅堂中熙攘嘈杂,床榻上男男女女围桌横躺,在吞云吐雾中自得其乐、陶然忘我,把烟馆屋舍内的空气熏染成了一片焦臭浑浊、雾腾火燎之地。
李焕仙深知鸦片的危害,早已下定决心将此毒物从沂州清除。现在自己兵员不足,本想在沂州招兵。结果呢,沂州到处都是死道友!瘾君子!毒虫!
这帮家伙,有若行尸走肉,走路都费劲,还能上场打仗?
钱多有个屁用?在让沂州人吸个十年八年,只怕沂州将再无活人!
厌恶般的穿过烟馆街后,李焕仙走入南宁城西的一间药堂。此药堂名为风中堂,虽是药堂,但几乎不卖药。整天推销戒烟丸,但生意冷淡至极,根本无人光顾。
走入药堂中后,药堂掌柜正趴在柜台打瞌睡。感觉到李焕仙进来后,抬眼一瞧,随口说道:“面色惨白,脚步虚浮。阳气不振,气血两亏。应该是近几日吸了‘极乐膏’后,连夜御女吧?”
听到掌柜的分析,李焕仙顿时一惊。自己的确喝了鸦片水不假,之后借着药力迷迷糊糊中与赵玉漱折腾了一宿。可这药堂掌柜都没给自己号过脉,只是抬眼一瞧,便能说得如此清楚。这已经不是神医了,这他妈的是医神呀!
看着李焕仙有些吃惊,药堂掌柜也不解释,只是随手丢过一包戒烟丸说道:“看你年纪轻轻仪表堂堂,赶紧戒掉吧。在这么玩下去,包你活不到年三十儿。拿出去吃吧,戒烟丸不要钱。”
“看来,风雷门也不光是杀人的!”
“嗯?你是何人?”
听到李焕仙突然口出‘风雷门’三字,药堂掌柜顿时神情一紧,将手放入柜台中。只见李焕仙微微一笑,随即开口道:“追云逐电,雷纵九天。行雷步武,风烈无边……我是李焕仙。”
“有何凭证?”
“啪!”
李焕仙一把丢出风雷令,药堂掌柜将其握在手中,仔细观摩一番后,便带着李焕仙走入药堂内室。
“咚!”
刚一进内室,药堂掌柜瞬间跪倒,对着李焕仙拱手便拜:“属下风雷门工堂堂主,洛思南,参见少主!”
身份确认,自然要拜。风雷门传承多年,忍无生御下极严。有敢不守门规的,他有一万种零一种方法收拾他们。
李焕仙如今虽谈不上四面楚歌,但也着实不乐观。一把扶起洛思南后,对其说道:“闲言少叙。想必北海紫封玄已将图纸尽数交于你,操办的如何了?我有急用,不能耽搁。”
“额……少主,您设计的连弩巧夺天工,若要大批制造,只能靠工艺纯熟的老匠手工拼装。现今,一把都未做出来,还在研究图纸。”
“靠!”
李焕仙听闻此言,顿时大骂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大火都快烧到自己屁股了!结果这风雷门关键时刻掉链子,一点忙都帮不上!
原本想着大批制造三十六连射的连弩,给虎狼骑全数武装。一旦骑兵配上此等神器,别说赵沈言只剩七八万人,就算十七八万,也得变刺猬。
但李焕仙显然是高估了风雷门的工艺水平,这群家伙自从接到图纸后,便彻夜研究。最后得出了结论,这玩意儿,只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