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泰想要保下金家,让金家继续为他吸引钦差视线。于是,连忙起身劝说道:
“纪公子,此事可大可小,赈灾相关事宜也需要金家的帮助。一切为了赈灾,可否轻轻将此事揭过。”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吗?”
纪宇冷冷道:“此事揭不了!”
“你可知我们这位‘拳拳报国之心’的金家主为了挣钱,可是连自己的良知都扔进了粪坑!”
“竟然在陈年腐粮中掺杂少量新粮,拿去售卖给灾民。短短几日时间,千余名灾民中毒腹泻,上百名体弱的灾民毙命于此!”
“他只为了几千两的银子,丧心病狂的将人命弃之不顾!”
“现在城外的灾民可是积压着熊熊怒火,只要一个契机,恐怕会引起大规模民变!”
“到时候,在座的各位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
纪宇环视安然坐于位置上,看戏的淇水郡其他官员,掷地有声的将最后一句话重重甩下。
“什么!金家主可有此事?!”
“姓金的,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
听闻纪宇这一番言论,来为钦差接风洗尘的淇水郡其他官员脸色大变,纷纷朝着金潜怒目而视,声声质问道。
见金潜一下子引起了众怒,赵泰立马意识到护不住金家了。
往往这些郡内官员,只要银钱吃喝供着,事情不做的太过分,都处于睁只眼闭只眼的状态,甚至偶尔还会主动帮下手。
可事情一旦涉及他们的乌纱帽、他们自身的利益,其结果可想而知!
赵泰摇头叹气,看着金潜被虎啸营将士收押下,就欲重新坐下饮茶。
忽觉纪宇凌厉的目光扫向他,顿时菊花一紧,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这是盯上我了?可是为何?我与他又无纠纷,难道......’
想到这,赵泰看向气定神闲的长公主周锦仪,心里面一沉。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烧淇水城老牌富豪家族——金家,以此震慑淇水郡其他世家富户;难道第二把火就要烧到我身上?用来震慑淇水郡官吏?’
果不其然,只听纪宇当先发难道:
“赵郡守,在下有个疑惑,望你能解答!”
按下忐忑跳动的心,赵泰板着张脸,生硬道:“纪公子但问便是,下官能解答,定为你解惑。”
纪宇颔首道:“嗯,赵郡守可知,为何官府储粮会少了大半?”
‘坏了!衙署粮仓恐怕出事了,我明明派人守着,为何这小子......’
赵泰心里一咯噔,兀自强行保持镇定,开口解释说:
“自是下官遵循刺史的吩咐,开仓赈济灾民,不然储粮还会有何原因会少去。难不成纪公子是在怀疑我?!”
说道最后,赵泰还装作被怀疑而产生不敢置信的表情,瞪大眼珠子,看向纪宇。
纪宇没有接他的问题,而是目光凌厉的盯着他,冷然道:
“是吗?开仓赈济?到底是开仓赈济,还是中饱私囊,赵郡守知还是不知?”
“纪公子,就算你是钦差,也不能如此污蔑朝廷命官!”
赵泰眼底尽是阴霾,朝着纪宇森然说了句,便转向周锦仪,一副委屈的模样,行礼问道:
“长公主殿下,下官全身心为大周,为皇室卖命,纪公子如此污蔑下官,您不管管吗?”
“如此行径,委屈了下官倒也没什么,可若委屈了其他官员,岂不是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周锦仪没有说话,纪宇今日淇仙酒宴发难立威,虽不是她策划的,却也是经过她同意的。
既然决定放手让纪宇去做,她又怎么可能拉他的后腿?
不在他屁股后面推一把,都算好的了。
“赵郡守,你不会以为在下没有证据,就敢同你发难吧?”
纪宇淡笑道,一派胜券在握的模样,继续言道:
“此乃证据一,是城外灾民写的万民血书,举报淇水郡郡守未开仓放过一粒粮食,甚至其所在的赵家,却有源源不断的粮草拿出销售!”
‘那群泥腿子有这个胆子举报我?’
赵泰眉头挤在一起,思考其中有几分可信。
而后就听纪宇‘啪啪’两声,鼓了两下掌,说道:“将人带上来!”
包厢门被轻轻推了开,羽林军押着赵府管家和数名护城卫走了进来。
一进入包厢,见着赵泰,赵府管家便激动大喊道:“家主,还望救救奴婢,奴婢不过......呜!”
只是话刚过半,就被羽林军一脚踹翻在地,蜷缩身子痛苦的发不出一句话。
看得淇水郡其余官吏和富户,无不噤若寒蝉。
赵泰怒目瞪向纪宇,喝问道:“纪公子,你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用私刑!”
纪宇没有理会赵泰,在他不安的眼神中,从羽林军手上接过一本陈旧册子,掂量了下,继续道:
“此乃证据二,这记名护城卫正是受赵郡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