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祁悦不明不白,就看见一群家丁冲进自己的屋子,在里面肆无忌惮地搜查着。她本来还要斥责董夫人蛮横的行径,但是一阵清脆的玉碎声传到了在座各位的耳朵中。
祁悦满脸疑惑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就见到一群家丁捧着碎掉的玉镯子颤颤巍巍地来到董夫人的面前,董夫人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祁悦不知道为什么玉镯子会出现在她的屋子里,说实话,她根本就不知道董夫人有这个金丝白玉手镯。她不明不白,就被董夫人噼里啪啦地骂了一通,随即就是家丁们的拳打脚踢,自己不住地发出哀嚎。
钱小琳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静静地听着祁悦屋子里面发出的动静。她的心里,没有一丁点儿对于自己做的事的忏悔,也没有对祁悦的可怜,只有计谋得逞的喜悦。
“对不起了,祁悦,我本不想这么做的。只是因为你是我的竞争者,所以我才会对你不择手段。”钱小琳望着湛蓝无云的天空,嘴里呢喃地说着。
当天,董福在董夫人的压力下,被迫做出了让步,将祁悦赶出家门。那一天,祁悦哭得撕心裂肺,听到她哭声的人无不为之感到怜悯。祁悦跪在董福面前,央求着董福不要赶走自己,结果迎来的却是董福冷漠的脸,以及董夫人的恶语相向。
看清了自己眼前的现实,这一刻,祁悦心如死灰。
自己的面前,关于自己的过往一幕幕浮现。她本是一村的村花,只不过羡慕优渥的生活而选择被董福纳为妾。还记得当初在她的村子里,当属虎子对她最好,可是金钱和爱情两者之间,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金钱。只不过今日,她所追求的金钱,成了浮梦幻影。
“若是料想,我能有今日,我又何必追求本不属于自己的生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妇又何尝不可?”祁悦心里想着。此时的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抱着自己的行李,一步步迈出董福家的大门。
出了这个大门,祁悦就得自己谋生了。她今年已经将近三十了,按照民间的习俗,她已经属于是大龄剩女,根本就不会有人要了。除了自己仅剩的美貌,她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自己只怕是要过上那乞讨的生活。人只有在最绝望的时候,才能念起爱自己的人对自己的好。此刻,祁悦的脑海中,全都是虎子,那是一个阳光俊朗的大男孩,经常带她出去游玩。上树捕鸟,下河捕鱼,虎子总是能把自己能拿到的最好的东西留给她。只不过那年,自己被董福看上了,为了金钱,她不惜抛弃与虎子将近八年的感情。宁愿成为董福的妾,也绝不成为清贫的虎子的妻子。
她这时,才想起虎子看着自己跟随董福离去时,那种不舍,不甘,不愿相信的眼神。如今,她是很觉得虎子那时需要人安慰,自己做的是十分过分的事情。人只有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才能认清真正的自己。此时的她,站在董福家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上,静静地思考着,思考着自己的过往,她想要自己对自己的过往给出一个客观的评价。
“纯洁的爱自己没有接受,却要接受被金钱粉饰的爱。若是再有一次机会,我定不会走上这条路,我只会安静地待在你的身边啊,陪你平淡的过完这一生。”祁悦心里想着,想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这剩下一阵又一阵的绞痛,痛得她难以呼吸。
祁悦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很想虎子此时就在自己的身边。
“不,不。不!他肯定不会接受我的,我是个贱女人,怎么能接受他纯洁的爱呢?我。我只能死了,我要用我的死来为我赎罪。”祁悦在心里想着。
面对死亡,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恐惧了,可是此时,她依然在幻想着虎子与自己恩恩爱爱的生活。
天上的一片云彩飘过,遮住了祁悦头顶的太阳。这片云,仿佛遮住了祁悦的生命之光。觉察到阳光的暗淡,祁悦才从幻梦中不舍地苏醒过来。在短暂的梦里,祁悦已经将自己和虎子从结婚到双双入土的整个历程复想了无数遍。回头,看着村子里的那棵老树,祁悦意识到自己该有个了解了。
祁悦放下自己的行李,抬起自己的头,走向那棵树。她的眼睛,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惧怕,坚定的眼神,宛如屹立不动的山脉,即使是最渺小的蚂蚁见到她的眼神也会勇敢的与螳螂搏上一搏。祁悦来到老树边上,抚摸着老树的表皮,那粗糙的手感让祁悦清楚地感受到老树勃勃的生命力。
“都说,任何事物都可以通晓人性。老树啊老树,从我踏进这个家门起,你是不是就已经预见了我的未来呢?”祁悦喃喃地说着。
后退了二十多步,祁悦看着面前的老树,眼前又回想出自己与虎子美好的曾经。梦是短暂的,祁悦不得不回过神来面对残酷冰冷的现实。
“虎子哥,我愿成为一只百灵鸟,陪伴在你的身边。这一辈子,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祁悦说完,崩溃地大哭着。
哭了一会儿,抹掉自己眼角的眼泪,祁悦一个加速,将自己的脑袋狠狠撞在老树之上。一瞬间,自己的视野里全是红色。
与此同时,一千六百里外的岑村。祁悦临死前心心念念的虎子正在陪自己的儿子玩耍着,突然,他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
那种感觉,是虎子他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