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攻城战在继续,半边天都好像被鲜血染红。
李牧坐在城楼上统筹全城战局,虽然北丹人攻势猛烈,城防看似岌岌可危,不过对他来说还未到山穷水尽。
守军虽然有一定伤亡,但是整座城墙还在自己手里,关键就是能不能顶得住这一波攻势。
李询这边情况非常同样不好,他刚刚捅死了一个上来的北丹兵,满脸是血。
就在他身后,一个被床弩射断胳膊的守军正在凄惨的呻吟。
北丹人攻势太猛,没人来得及去管他,可能他最后的命运就是血流干而死。
但李询清楚的记得,他跟崔乾佑一起过来支援的时候,作战勇猛,生生用断掉的那只胳膊勒死了一个北丹兵。
战争总是残酷的,人在战场中并不像蝼蚁那般渺小,因为战场上大多数时候人还不如一只蝼蚁。
北丹人还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涌向城墙。
对守军来说,无路可退,对北丹人同样。
打到现在,李询发现了一个问题,对守军杀伤最大的并不是攻城的北丹步卒,因为守军居高临下。
也不是那几十台床弩,床弩有限,弩箭也有用完的时候。
最大的威胁来源于城墙下来回奔驰,并不断开弓放箭的北丹游骑兵,李询刚刚就险些被射中。
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守军有限,如果伤亡达到一定程度,无论如何都是受不住的。
但李询知道,沉稳的父亲既然敢死守,那么就一定留有后手。
这个时候,看到身旁的守军几乎力竭,李询灵机一动。
喊道“我乃刺史次子,刺史保证正午前援军必到,大家坚持住!”
听到李询的话,所有人包括崔乾佑都愣了一下,而后大家发出了阵阵欢呼。
人在濒临绝望和崩溃时,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都能带来巨大的能量和鼓舞。
他们现在并不关心李询是不是刺史的儿子,也不关心李询所言的真伪,他们只听到了援军将至。
“援军要来啦”
“援军......”
一人喊,十人喊,百人响应。
很快,不管是李牧还是耶律阿宝都注意到城头守军的呼喊。
李牧是疑惑,地下的士卒怎么知道援军将至。
耶律阿宝是震惊,难道圣朝的大军这么快就来了。
马上,耶律阿宝问道“探马有没有回来,附近有没有圣朝大军靠近。”
身边一将领马上回道“大汗,从早上到现在还有两批探马未回来禀报,不知是走的太远还是迷路了?”
迷路了,有这个可能,毕竟他们对幽州附近并不熟悉,可是这个时候耶律阿宝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转身说道“是哪一只探马?”
“禀大汗,是往西边的两只哨骑,西边几十里就到了燕山,可能进山一时出不来。”
西边是连绵的燕山,再往西最近的驻军是在雁北关,不过估计那里兵马并不多,对自己形成不了威胁。
想到这里,耶律阿宝心中稍定,再次沉声下令“传令,加大攻城力度,一定要一鼓作气拿下幽州。”
只要幽州拿下,即使来个几万援军自己也不怕,无论守城还是野战,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这座幽州城自己要定了。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再次响起,这是北丹帅帐催促的命令。
一位满脸胡须的北丹千夫长闻声,一咬牙,开始亲自爬云梯。
主将亲自上阵,四周的北丹士卒开始拼命的网上射箭,而北丹千夫长很快就爬到了城头位置。
能做到千夫长都有两把刷子,只见此人一扭身就躲开了墙垛后边伸出的长枪,而后猛地一拽就把一个守军扔下了城头。
而后猛地一窜,就登上城墙,北丹千夫长手持弯刀几乎在几个呼吸间受砍翻了两名守军。
见状,崔乾佑马上提刀上前,与北丹将领战在一起。
刚刚对砍两下,手上传来的震痛就让崔乾佑反应过来,这个北丹人力气好大。
其实,一般来说,人数相等的情况下,无论是北丹人、吐蕃人还是突勒人,都不是圣军的对手。
一方面,圣军的盔甲和横刀远远好于敌人的皮甲和弯刀,另一方面,此时的圣朝边军都是打老丈的老兵,经验丰富、训练有素。
在两人错身的一刹那,崔乾佑一个扫腿,扫倒了北丹千夫长,而后向下砍去。
这个北丹人也是深受不错,一遍向后翻滚一遍挥舞弯刀。
等他拉开距离,刚刚站起半个身子,突然胸口一疼,低头一看已被一杆枪穿透。
崔乾佑一直关注着两人的交手,机会就在一瞬间,他把握住了,一枪就结果了这个北丹人。
而后向崔乾佑说道“崔兄对不住了,抢了你的人头。”
崔乾佑爽朗一笑“李老弟客气了,这个家伙还真不好拿下。”
而后,两人同时沉默,现在城头可以说岌岌可危,有好几处已经几乎失守,北丹人不断涌向城墙。甚至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