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完海里衍后,李询和邢无量连夜赶回了幽州城。
李牧书房内,邢无量感叹道,“大人,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公子的主意果然给我们打开了线索,这下可以顺藤摸瓜往下查了。”
李牧没有抬头,而是仔细的看着海里衍的供词,这个北丹人装腔作势了半天,结果一开口就像倒灶一样,把知道的一股脑都吐了出来。
他确实是北丹与幽州进行私下违禁品交易的负责人,因为精通汉话且头脑灵活,耶律阿宝一直让他负责这件事,已经有两年了。
“这件事居然已经进行了两年了,我作为幽州刺史都没发现端倪,失职啊!”李牧自责起来。
据这个海里衍交代,两年来他们一直与城中的一家商行进行暗中交易,用草原上的皮毛、金沙甚至马匹来换取铁器、伤药和盐巴。
两年内,他们已经往来幽州几十次,几乎达到了每月一次的频率,而且每次都是几十人的商队,每次出城都有人提前给他们开好通行证,证明他们交易的是茶叶、布匹等,在城门处就不会受到严查,到了边关他们就顺着小路悄悄出境。
两年里他们不知道交易出去了多少铁器,这些铁器打造的武器又杀死了多少幽州百姓和将士。
可惜的是,这个海里衍主要的交易对象就是商行的掌柜,他并没有见过幕后之人。
不过在他的交代里提到,他曾经在一次交易时,看到掌柜对旁边的一个汉人十分恭敬,称呼对方为胡管家。
李牧放下口供,说道“看来这个胡管家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邢司马,给我查,看看城中哪个大户或者官员的管家姓胡,尤其是某些人家。”
“属下遵命!”邢无量明白李牧的意思,马上下去安排。
邢无量走后,李牧开口说道,“这次你表现不错,帮了为父大忙。”
“父亲客气了,这是孩儿应该做的。”李询忙答道。
“其实这件案子并非真的那么难,没有你为父一样可以把他查出来。”李牧的话让李询一愣。
“这次让你参与,一是锻炼你,最重要的是让你多接触一下邢无量这个人,他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他的背景很复杂,和他搞好关系,对你有帮助。”李牧突然道出了让李询查案的真正原因。
“好了,你暂时不要多想,下去休息吧,我们就等着邢无量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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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天,邢无量就找到了李牧和李询,可是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
“大人,我派人探查了城中所有大户人家,没有谁家的管家姓胡。”邢无量无奈道。
难道这下线索又要断了吗?
“哦,你确定都查仔细了,有没有遗漏的?”李牧也有些意外的问道。
“绝对没有,幽州城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城中大户就那么些家,一个管家的姓氏属下的人一天就能查清楚”邢无量很确定的回答。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海里衍在骗我们,不应该啊,他没有理由不配合。”李询也很是疑问。
就这样,书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思考。
虽然没有头绪,但李询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种可能,他向邢无量问道,“邢大人,魏长史家的管家姓什么?”
“魏家的管家?”邢无量一时也想不起来,“好像是姓付,对就是姓付。”
此话一出,李牧和邢无量都反应了过来。
“父亲,你说是不是存在这么一种可能,海里衍并没有撒谎,只不过他毕竟不是汉人,时间也过了很久,他把姓“付管家”记成了胡管家。”
李牧没想到李询能往这方面想,说道,“你说的很有可能,不管对不对,都先把这个付管家监控起来。”
李牧马上跟邢无量做了安排。
当晚,李询跟邢无量站在一家酒楼的最顶层,透过窗户看着对面。
对面正是上次李询跟崔乾佑结拜的翠云楼,而此时李询二人居高临下的可以观察到对面一座包厢里付管家正在左拥右抱的喝花酒。
“哼,一个小小的管家,日子过得还真是潇洒啊。”邢无量鄙视的说道。
如何确定这个付管家是不是海里衍嘴里的胡管家,是他们目前头疼的问题。
总不能上去就问,姓付的,你们老爷跟北丹人交易是不是你负责的?
此时邢无量也一时想不出办法,但是老这么监视着也不是办法。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经过几天的合作,邢无量跟李询之间不再拘谨,说起话来随意了许多。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认为这样监视着没有什么意义,毕竟他们肯定早已经斩断了这件事所有线索了,北丹人战败,短期内也不会再有交易。”李询老实回答。
二人看了一会见没什么异常,就下楼往刺史府走去。
路过一个拐角处,李询看见了一个摊贩,还在吆喝着,“豆腐脑喂,又香又实在的豆腐脑。”
“有了,”李询一拍大腿说道。
“什么有了,一惊一乍的。”邢无量被李询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