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城,州府议事厅内。
这里被高仙芝当成了临时军帐。
高仙芝坐在主位,左右手两边是此次圣军的领军大将。
亲兵营统领郭元震、陌刀营主帅李思邺、左骑军主将王宗瀚、右骑军主将武唯义和锐士营副将黎元英。
除了锐士营主将黄子默镇守凉州外,凉州军的主要将领都在这里了。
高仙芝盯着自己的爱将们说道:
“都说说吧,这场仗怎么打。”
“阿史那骨禄亲率十五万大军而来,看来要一鼓作气拿下我西北啊。”
和高仙芝预料的一样,实力恢复的突勒人就是要趁着凉州腹背受敌,一举攻克大圣西北地区,为南下打通道路。
所以这次阿史那骨禄是下了血本。
“大将军,没什么好说的,咱们既然来了就得崩掉他几颗牙。”左骑军主将王宗瀚首先出声。
这位骑兵主将是几位将军里岁数最大的,也是脾气最火爆的。
此次突勒人入寇,让憋了好久的他找到了发泄的机会。
而一向稳重的锐士营副将黎元英说道:
“大将军,此战敌我兵力悬殊,不可轻易力敌,我们数万大军坚守城池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要守城,将军就不会把所有的骑兵都调来了。虽然敌军有十五万,但装备素质皆不入我军,而且他们对我们的这么快就到达敦煌应该还不了解,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打一场胜仗的。”右骑军主将武唯义也支持和敌军野战。
李思邺也支持城外开战,他认为“凉州军没有龟缩在城里传统,陌刀军在,有多少骑兵都有来无回。”
而郭元震没有发声,他一向只听从高仙芝的命令,将军下令他不折不扣的执行就行了。
“看来除了黎将军都支持城外决战啊!”高仙芝发声了。
所有人安静下来,看向主将。
高仙芝继续说道,“守城确实稳妥一些,但是想要击败敌军还得靠正面对决。”
“就是!”
“不过我们四万对十五万人很难获胜,想要打败敌军必须出其不意。”
高仙芝走下了帅位,一边踱步一边说道:
“阿史那骨禄这个人不是笨蛋,我们出兵的消息他也会很快知道。”
“夜不收的消息显示,敌军前锋最晚后天就会到敦煌。我们必须先吃掉他这一部分兵力。”
高仙芝的意思很明显,在决战之前尽量削弱敌军的有生力量。
“要想击败敌军,不能让他们来找我们,而是主动出击,这样才能打乱敌军的部署。”
说着高仙芝一指地图,说道:
“敦煌以北一百余里的疏勒河南岸就是我为双方选的决战之地。”
所有人抬头齐看地图。
他们猜测,高仙芝要在敌军半渡之时动手。
但这个想法并不容易实现,疏勒河以南一马平川,突勒人的哨骑可以轻易的探查到大军行军的踪迹。
“将军,我军如何切到好处的赶到疏勒河。”
“过河敌军多了,短时间难以击败,而过河敌军太少我们动手就没有意义。”右骑军主将武唯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谁说我要半渡而击了?”高仙芝笑着说道。
众人疑惑,在疏勒河开战,难道不是等敌人半渡之时胜算最大吗?
高仙芝解释道:
“我说了,阿史那骨禄这个人不是笨蛋,渡河之时,突勒人一定会严加防范,我们很难得手。”
“刚刚唯义说的也对,对于敌我兵力悬殊的情况来说,半渡而击没有意义。”
“难道将军要等敌军全部渡河后开战吗,那我们为何要跑那么远,依托敦煌城墙岂不是更有优势。”李思邺也被说的越来越迷惑。
看见众将的不解,高仙芝说道:
“我们领兵打仗,不仅要懂的排兵布阵、练兵带兵,更要懂得分析对手的心理,懂得研究对手。”
“阿史那骨禄这个人能坐稳大汗之位,手段和领兵能力必然不弱,而他有个与一般突勒人不同的习惯,那就是喜欢在后边指挥。”
“渡河是一件危险的事情,阿史那骨禄一向谨慎,他大概率会在后边才渡河。”
“而且他为了安全,一定会把辎重放在最后渡河。”
“这就是我们动手的机会。”
在坐的都是久经沙场的人,一下就听出了门道。
高仙芝的意思是,打掉敌军的辎重,同时袭击阿史那骨禄的中军汗帐。
一旦辎重粮草被毁,阿史那骨禄生死不明,南岸渡河的突勒主力必定军心打乱。
到时候圣军就可以随意收割人头了。
相比在城外决战,这种做法虽然有些赌博的性质,但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
城外决战同样并不能保证胜利,就算胜了也不一定能歼灭敌军主力。
要知道突勒人骑兵为主,打不过可以跑。
如果在疏勒河南岸打败敌军,那么就有把握全歼突勒主力,这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