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吉克尼夫远远望见的这副景象,究竟是为何呢?
时间倒后些许。
福鲁达晃晃悠悠的被搀扶下车,他醉醺醺的脸上看似在审视着眼前的这些人,实际上,他的全部注意力却都集中在温迪的身上
啊,这深深烙印在心的身影……
眼眶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但却巧妙地掩藏于那醉意之中。
纵使已久别经年,他依然可以毫不费力地识别出。
那,是对于他而言无比特别的存在。
是他的亲人。
刚刚在车上他果然没有听错,不,就是不应当听错才对,即便是过去漫长岁月,他仍能清晰无误地鉴别出自己师尊的声音。
只是没曾料到竟是在如此这般的环境之下,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重逢,
早在刚进入森林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预感,这次行程说不定他能够再次见到师父,心中不由得为此感到由衷的喜悦。
但随即,那份喜悦就被心中升起的惶恐冲淡了。
现在他的这副样子,再去见师父还合适吗?
百年前的他跟在师父身边的时候明明一直劝师父少喝酒,但现在他自己却变得酒不离身。
若只是这一点还好,他也算是与师父又多了一项共同语言,他还是满期待和师父一起喝酒的情景的。
然而……时光荏苒,匆匆百年已经流逝,他却只能施展第七位阶的魔法,虽然放在人类之中算的上是佼佼者了,但福鲁达却清楚这根本不够看。
这样的他,真的有资格自称为师父的弟子吗?
虽然清楚师父应该不会对自己感到失望,毕竟他师父就是那么一个特别的人,但是他自己心里却有些过不去那道坎。
于是,在车上的他开始用酒精麻痹着自己,试图逃过吉克尼夫与那位菲恩团长的会面,因为他明白,那位团长想必一定是有着和师父联络的办法,在见到师父之前,他想好好的做一下准备。
但命运似乎是在捉弄他。
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那熟悉的声音下一刻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还是没忍住,在小吉克尼夫面前摆出了一副醉酒的姿态,然后下了车。
当他再次触及温迪师父身影的那一瞬,他心头所有繁琐的思绪纷涌而来,但在下一刻便犹如被风吹散消失无踪。
回首往昔,百年前与师父和琪诺小姐同行的那段时日是他人生中最为快乐的日子。
那是有别于学习魔法之外的另一种快乐。
虽然在最初他找上了师父只是想要达成自己的执念,一窥那魔道的深渊。
但是温迪师父的存在就好似本身就有魔力一般,会一直影响着他身边的人。
福鲁达他也在与其相处的那五年中渐渐沉浸了进去。
他心中那份对温迪的情感绝非师徒那么简单。
早在幼年时期便失去了所有亲人的他久违的在与师父和琪诺二人同行的那段日子里找到了亲人之间相处的感觉。
于他而言,那二人就像是他的真正的亲人一样,其中总是能在各种方面教导他的温迪师父给他的这种亲人的感觉比之于琪诺小姐还要更甚一筹。
虽然总是将那么频繁的喝酒会影响魔道挂在嘴边,但那不过是他那是少数能够找到的与师父之间交流互动的理由罢了。
他其实并不介意师父喝酒。
喝多少都好。
“你......福鲁达?”
不同于一旁丹恒的冷静和粉毛小姐的疑惑,温迪歪了歪头,试探性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虽然须发已经全白,但是从外貌上依稀还能看到他熟悉的那个青年的影子。
那个硬贴上来拜师,却在之后成了他游历大陆的旅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魔法咏唱者。
虽然一直叫着师父,但温迪从未以徒弟之名来称呼他。
当然那并不是因为他抗拒着福鲁达或者是讨厌福鲁达什么的,温迪他只是比起徒弟这种关系,更想把福鲁达看做是他的朋友而已。
如琪诺、温蒂妮、菲恩、乃至飞鼠一样真切而珍贵的朋友。
“啊啊啊啊啊啊,师父——”
几乎在听到自己名字被提及的瞬间,福鲁达再也无法忍住,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身子猛地前扑过去,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他将温迪直接扑倒在地。
一旁的粉毛小姐适时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只是虽然之前在吉克尼夫面前说是要与包括粉毛小姐在内的人们交涉,但那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现在的福鲁达眼中只有师父。
果然,即便是已经过去了百年,温迪师父还依旧记得他。
“师父——师父——师父——”
他一遍一遍如此喊着着,全然没有在意周围人们奇怪的目光,
不过,有醉酒为掩饰在当下环境倒也是显得没有这么突兀就是了。
须发全白的老者在大街上的称呼一个看上去极为稚嫩的少年为师父,周围甚至已经传出了他是一个醉鬼的讨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