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回来的时候, 杜矜早已?走了,顾寒江坐在他刚刚坐过的位置上,还是一贯的暴脾气?大嗓门, “羲知和羲行呢?怎么我成了给你守帐的了?”
不但要给他引见杜医师,还把探路回来的斥候带来见他。
这人仗着身子不好, 日日当甩手掌柜, 潇洒得很!
裴慕辞单手搁在方才没送出去的木盒上, 另只手在耳廓边转了一圈。
他望见了帐帏边窈窕的淑影, 像只灵动的小狐狸,试探着观察里面的动静。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去了, 他等着她自己?走向他。
清妩低头?收拾自己?的装束, 确定妥帖后才?走进去。
帐内的几个人仅抬头?看了眼,习以为常的埋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们去了最?近的几个州府,发?现那些病源都是通过人体传播的, 祁域的手段还真?是阴险, 很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孩童,就被他用来当药人。”
“有发?现祁域的行踪吗?”顾寒江问道。
虽说是放长线钓大鱼,可若是连鱼线都断了的话?, 哪还有后面收网的时候呢?且不说能?不能?逮住后面的大鱼, 要是连最?开始的鱼饵都丢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们没有强行围捕,按照主?公的吩咐悄悄留了标记, 肯定没有人发?现。”暗卫们把绘制的草图呈给裴慕辞,没听到什么额外的吩咐, 几人知趣的退了出去。
他们都是各城赶回来汇报的, 事毕之后还要马不停蹄的赶回去跟其?他弟兄汇合。
清妩径自找了个离他们稍远的位置坐,瞧着裴慕辞的指尖一下?下?轻扣木箱, 心虚的垂下?眼。
那声声顿响,宛若扣在心上似的,她生怕裴慕辞待会又拿出些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来磋.磨她。
还好顾寒江还在,有外人在的话?,裴慕辞至少?不会说出那般羞人的话?吧。
清妩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刻,居然盼着顾寒江留在这?里。
顾寒江猛地打了个喷嚏。
“你们俩谁骂我?”
他端起茶杯漱口,不可避免的看见坐的那般远的两个人,还在眉目传情。
一个眼眸中是快溢出来的温柔,而另一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脸羞愤难当。
顾寒江把茶盏往桌上一撂,难得认真?地盯着裴慕辞,语重心长道:“你知道开朝国君吧?就是手握重兵,一心开辟疆土的那个,登典后被小国献上的女子?迷惑,最?后国破家亡。”
裴慕辞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警告氛围甚浓。
而顾寒江恰好又是越挫越勇的性子?,除非是能?料想到惨状的后果,其?余的事情他想都不想,直接迎难而上。
也可以说是口无遮拦。
“你说,那个女子?是个正经路子?出来的闺秀吗?七鹅群八爸三另七绮吴伞六吃肉停不下来是不是用了一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野路子?,才?把原本风情雅致的国君迷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他的视线在两人中间逡巡,很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清妩本不想理这?些充满怨气?的浑话?,不料裴慕辞却在这?样的小事上驳斥过去,“分明是国君自己?经不住美色.诱惑,为何?怪在女子?身上?乱世之中女子?大多身不由己?,怎么可能?存在毁掉一个国家的力量?不要把无能?推脱到别人身上。”
“你竟说得出这?么多话??”顾寒江反讽道。
平时清心寡欲,沉默寡言的人,一遇到那姑娘的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能?说出一串一串的大道理。
不就为了让那姑娘宽心,免得她自己?个瞎想吗?
心思可真?够细的。
怎么平时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只会给他个不耐烦的眼神,或者直接飞来一脚,让他滚远些别聒噪。
果然啊,人比人,气?死人。
顾寒江摇摇头?,一副被伤透心的幽怨模样。
裴慕辞的视线根本没有落在他身上,草草扫了一眼牛皮纸上绘制的行迹图,回归正事。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从?京城派人去各州县,抑制住传播的速度,不可再这?样快速发?展。”
草图上绘制着祁域的逃跑路径,刚好也是瘟疫最?严重的几个地方。
顾寒江点头?附和,心中已?经想好了一批可以出任的人选,待等会给裴慕辞定夺。
清妩拨开耷在身前的湿发?,揣摩片刻,抿嘴道:“控制住感染的人数固然重要,但是另一头?,还需要有人去研制药品,不说能?够完全地消除病状,至少?也要让得病的百姓吊着口气?,保住命。”
“这?有什么说法吗?”顾寒江和裴慕辞之前就商量过这?方面的事情。
一来是钱财消耗巨大,现在初改年号,恐承受不起这?样的亏空,二?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太医院剩余的那些人年纪都已?近古稀,身体应该抵抗不了这?么强的感染源,最?后这?个事情也就没有施行,不了了之。
没算到这?个想法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