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注视着她娇羞的模样,却并未催促她回答,只是耐心地等待。
片刻后,他再次轻声问:“师姐,你愿意陪我玩这个游戏吗?”
岳灵珊脸上红晕更甚,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想到这是林平之难得的亲近之举,她又不愿轻易拒绝。
虽然这个提议让她感到有些拘谨和放不开,但最终还是以细如蚊鸣的声音答应道:“好,一切,依,依你便是。”
林平之闻言心中松了口气。他松开握着岳灵珊的手,起身走到木柜旁。
经过一番翻找,终于找到了一块柔软的方布。
他细心地将方布折叠好,仿佛在进行某种庄重的仪式。
接着,林平之轻轻取下岳灵珊头上的木簪,让她一头乌黑如云的秀发自然垂落。
他凝视着岳灵珊此刻披散秀发的模样,竟然第一次发现师姐是如此的动人,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又收拾好心情,赞叹道:“师姐,你真好看!”
“嗯。”岳灵珊轻柔地应了一声,低垂臻首,心慌意乱,有些手足无措。
“那我要开始了。”林平之的声音温柔而透着决绝,他轻轻拨弄着岳灵珊的青丝,将它们抚顺,然后为她系上柔软的布条,将她的眼睛遮挡严实。
随着眼睛被蒙上,岳灵珊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在这黑暗中,传来林平之的声音:“师姐,我出去片刻,你千万不要擅自拆下布条,知道吗?”
“知道啦。”岳灵珊娇嗔地回答,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他,又想到此刻眼睛还被蒙着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羞赧与欢喜交织的感觉。
她乖巧地保证:“我会听话的,你快点儿回来。”
林平之又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指,感受那手指头上传递过来的温柔,以及,一点凉意。
他轻声说道:“我去去就来。”接着起身离开。
岳灵珊听见他起身,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这声音在她心尖回荡。
然后是关门的声音,最终声音渐不可闻,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安静。
她就静静地坐于床前,思绪如同潮水般起伏不定。
羞涩、胆怯、欢喜、期待......
各种情绪在岳灵珊的内心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沉浸在一种荒诞的期待中,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而漫长。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让她的思绪在恍恍惚惚间有些飘远,渐渐飘远。
她回忆起与那少年郎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那时,她伪装成福州一家小酒馆中不起眼的村姑,与师兄劳德诺一同监视着青城派的动静。
而那个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后面跟着一众镖师,就在那一刻闯入了她的视线。
在那酒肆中,余沧海的儿子调戏她,就是那少年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出言相护。
可那时她假扮的村姑粗布衩裙,脸上满是疙瘩,显然,他的举动并非出于对她美貌的倾慕,而是纯粹的正义感使然。
那就是一个路见不平,嫉恶如仇的俊秀少年啊。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的影子便已悄然映入了自己心底的吧?
后来,她和师兄一路追踪,亲眼目睹了青城派将镖局满门杀害。
看着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心中便种下了同情和怜惜的种子。
再后来,命运使他们再次相遇。他成为了华山派最小的师弟,而自己成为了师姐,也有了一个可以欺负的对象。
恰巧大师兄犯了过错,被爹爹罚去思过崖面壁去了,有这么好玩的一个师弟,自然是要好好欺负啦。
她开始教他武功,他好笨,总是学不会,但又格外倔强,一直埋头练剑,不肯陪自己玩耍。
岳灵珊不禁陷入沉思,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开始逐渐疏远大师兄,转而与这位师弟亲近起来的呢?
是大师兄将她心爱的长剑打落山崖的那一刻吗?
还是在更早之前,某些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变化中?
回忆时远时近,过往之种种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或许那颗早已种下的种子,在一次次的练剑和欺负他时,便已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谁又能说得清呢?
那些美好的时光,总是快乐而短暂,仿佛转瞬即逝。
直到那个命运转折的大婚之日到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从那一刻起,平弟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陌生而复杂,有时显得可怜,有时又令人心生怨念。
好在经历了种种波折后,如今那个曾经深爱她的平弟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岳灵珊想起刚才林平之轻柔地为她取下发簪、细心地为她蒙上布巾的情景,心中不禁再次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此刻她眼前虽然被黑暗笼罩,内心深处却仿佛有一束光。
她静静地等待着、期盼着,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流逝。
终于,在岳灵珊胡思乱想和忐忑不安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