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一岔路口,李莫愁却停了下来,叫住了众人,说道:“圆圆,我想自个儿在山中走走,你们先返回重阳宫吧。”
这些天,游山玩水之际,几位女子间的情感迅速升温,郭芙跟岳灵珊打成了一片,俨然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儿,住宿时都是两人一房,也不知偷偷说了什么悄悄话,两人姐妹相称,岳灵珊是姐姐,郭芙是妹妹。
青青跟浅浅自不必说,有段时间浅浅觉得青青吃独食,且不肯分享爬床的经验,友谊的小船差点翻了,可没过一两天又和好如初,毕竟作为年龄相仿的小侍女,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梦想,也在为这个梦想努力奋斗着,两人情同姐妹无话不谈,当然,那一晚的经历除外。
李莫愁却跟陈圆圆成了知己。按理说她自伤自怜惯了,绝难与人和睦相处,可女人的爱与恨很多时候都在一念之间,当她接受了宁远给她的紫薇软剑时,已是情定终生。因而过往的执念尽数消散,心也就变得平和,对于未来充满着向往。
陈圆圆是何等样的聪明人,在众女当中阅历最丰富、心性也最为成熟,给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有黄蓉在时,就以黄蓉为首,黄蓉不在时,则自觉担当调节各女情绪的重任,安排各人的饮食起居。
她知道女孩家多了,虽都爱着宁远,可难免会有些明争暗抢,要是因而不睦,必然会教宁远为难,陈圆圆感恩宁远救她脱离了苦海,大慈恩寺中暗暗在佛像前发了誓,这一生都要让相公宽心快活,不为身边诸事烦忧。
在知晓了李莫愁的过往后,陈圆圆对她颇为同情,两人身世虽不尽相同,却都有些伤心过往,且都是那种温婉的气质,刻意的结交之下,很快就成了好友,当然,李莫愁大多数时候依然比其他女孩家更难相处些。
今天途经终南山脚下,看着那条岔路,李莫愁心思就飘回了古墓,那是她长大的地方。
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师妹应该还在墓中,只不知她玉女心经炼成了没有?在五六年前,她回过几次,想要夺取心经,然而偏心的师父并未告知她墓中的机关,若非小龙女相让,早已陷落在机关陷阱里。
李莫愁并不领情,心想,如今独孤九剑大成,未必要靠着宁远去骗那玉女心经了,何不现在就去抢了过来?
思忖间,只听陈圆圆道:“莫愁,你倒是好兴致,我可是困倦了,要回山休息去。”
李莫愁难得跟她开了个玩笑:“睡觉是假,想见某人才是真吧。”
陈圆圆掩嘴轻笑:“尽瞎说,只是出去这一趟,确实有些久了,也不知相公会不会无聊寂寞。”
李莫愁想起重阳宫中还有黄蓉在,又怎么可能会寂寞,此刻怕不是正抱着黄帮主睡觉呢,也不去计较,对徒弟说道:“凌波,我们走走。”沿着山石路朝古墓行去。
路过一棵松树时,看见有两间茅屋,一位少年在屋前双手撑地,摆出奇怪的姿势,听见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调转了身子看过来。
洪凌波见他行为古怪,笑道:“师父,他怎么双手倒立,忒也好笑。”
李莫愁瞥了那少年一眼,没做理会处,从旁边过去,行了一阵,上到半山腰来到古墓旁,却见洞口被一方大石给堵住了。
伸手去推,发现纹丝不动,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这莫非是断龙石?
小时候听师父提过,当年王重阳为防止官兵前来攻打,在入口处设置了一个机关用于阻敌,难道师妹遇到危险了吗?
在洞口旁沉思半晌,依然没想到进入的办法,又望着洞口怔怔出神一会,才叹息一声,道:“走吧。”
如果跟心经缘分止于此,那就只当做是看古墓最后一次,今后跟师妹应该是再也不会见面的了。
沿路返回,再次路过茅草屋时,那少年依然倒立着,学那蛤蟆跳,蹦来蹦去。
李莫愁顿足,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又想不起哪里见过,对那少年道:“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她早年间在窑洞口见过杨过一面,那时杨过还是十三岁的男孩,又是乞丐打扮,几年过去,男孩已经高大了很多,自是认不出来。而李莫愁不再是道姑打扮,杨过也认她不得。
杨过一个翻身,双足着地,看了这两人一眼,道:“漂亮姐姐,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关你什么事。”
洪凌波上前一步,斥道:“小子无理,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扇你耳刮子。”
杨过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叫道:“就怕你打不着。”
洪凌波恼怒,娇声喝了一声“找打”,拔出长剑刺去。
杨过一声怪叫,跳了开去,拔出放置一旁的长剑,跟洪凌波斗了起来。
他习得全真剑法,又会玉女剑法的前半部分,武功已是不低,洪凌波渐渐落入下风。
李莫愁见这少年身法和剑法竟然来自古墓派,大感奇怪,叫道:“凌波,退下。”
洪凌波听见师父的话,格挡住对方一剑,退了一丈,盯着杨过显得极为恼怒。
“小子,你怎么会古墓派的武功,你师父是谁?”李莫愁缓缓上前,出声询问。
杨过心中一凛,思忖:姑姑足不出古墓,她怎会知道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