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方鸿锦猛然一哆嗦似乎从某个梦境中惊醒,眼前的方道辰仍在凝视着他,只是眼眸中多了一丝凛冽的杀意。
方道辰淡漠的声音只传入方鸿锦的耳中:
“为了照顾我爸的情绪,我给你个机会。第一,我爷爷的产业,一分钱不少地给我全吐出来,二十年了,翻十倍核算价值很合理。
“第二,当时参与我爷爷奶奶事件的所有人,明天这个时候我要听到他们的讣告。如果没听到,那我就自己来取,到时候就不只是这些人。别故意放走某些人,我知道都有谁。”
方鸿锦全身狂颤,色厉内荏颤声道:“小……方先生,你不要依仗着身份地位妄加猜测草菅人命,这里是天都,是讲王法的地方!”
方道辰冷哂道: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手段,在我面前,你无所遁形。比如,望春湖山水小榭,比如方天海的身世,再比如……”
方鸿锦脸色瞬间煞白,心中陷入了无比的悔恨中。他们为什么要主动把这个煞星招惹回来,一帮加起来近千岁的老家伙,妄想着能掌控对方的命运,就如同当初掌控方宏图的命运一样。
此刻方鸿锦只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瘫软在太师椅上。
“老祖……”
“父亲……”
“爷爷……”
大厅中众人狂呼,纷纷抢上前来,有人哀嚎痛哭,有人用力拍打着方鸿锦的前胸后背。
“滚!”方道辰一声惊天怒吼,震翻一片张牙舞爪想向他动手的人,他冷冷道:
“别嚎了,方老头还没死,你们要是再这么使劲的拍他,那就真的是要死了,看来你们是巴不得他死啊。”
远处有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脸上,方道辰敏锐的扭头观望,目光来自于方天海,他面无表情地坐在远处的位置上,对现场的混乱无动于衷,只是冷漠地盯着方道辰,如视死人。
方道辰报之以微笑,云淡风轻的笑容落在方天海的眼里,远比任何的愤怒咆哮更加令他破防。
自己儿子早前设局想坑死方道辰,现在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凄惨无比,让他恨不得剖其心挖其腹。后面派去的暗影也是铩羽而归,现在还中毒未解。
现在此人来到方家老宅如入无人之境,自己父……爷爷此刻被他气得怒急攻心口喷鲜血,满屋子的方家人却无一敢上前抗争,真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
方天海的心脏宛如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憋闷到窒息。但想到这十几年来他作为傀儡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方鸿锦拎来拎去,心中却是恨意翻腾:要是早将方家的大权交到我的手里,又何至于此。所以,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去死吧。
担任家主十几年,方天海手底下也积攒了不少心腹力量,但是他深深地知道,在方家大院里,所有的一切还是方鸿锦说了算,他给你的才是你的,他不给你敢动手抢的话,没有人能有好下场。
当初方天海刚当上家主意气风发,手下心腹力量如日中天,很快掌控了方家所有明面上的产业和见不到光的力量。
当他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对方鸿锦说的话阳奉阴违时,他引以为傲的心腹们的首级齐刷刷地躺在了木盒里,以生日礼物的方式呈现在他的面前,宛如古时豪门世家铲除异己的酷烈手段。
直到那时候方天海才知道,他自己所谓的骄傲,在方鸿锦不满意的那一刻,顷刻间土崩瓦解。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摸透方鸿锦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
方道辰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家众人乱作一团,他转过头对方宏图和姜月瑶抱歉道:
“爸、妈,我看方家也没什么诚意。您二老来也来了,看也看了,要是没有什么留恋,咱们就先回吧,看情形方老头需要休息,万一他有个好歹,赖到咱们身上就不好了。”
姜月瑶瞪了他一眼,虽然知道这是自家儿子给自己撑腰出气,但也不想让他被世人认为没有礼数教养,强忍着笑意正色道:“辰儿,你要记住尊敬长辈是优良的传统和品质。”
“是,妈。”方道辰态度很端正。
方道辰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就在方家众人噬人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车队刚驶离方家大门,会客厅里的喧嚣瞬间平复了下来,所有人的脸色冰冷,再不复先前的义愤填膺与慌乱,就连先前晕死过去的方儒渐也从后堂走了出来。
方鸿锦缓缓睁开双眼坐起,深邃的眼眸中寒芒凛冽,哪里还有一丝口喷鲜血的恹恹病态。
方天海眉眼低垂一言不发,僵直的身躯和脸上的抽搐出卖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这些老狐狸,装起来让他自己都快相信了。
“幽影,我的神识封印情况怎么样。”方鸿锦淡淡开口。
“族长,没有问题,那小子没有突破您的神识封印。”虚无中有喑哑的声音传出,在场的老者神情正常,显然已经是习以为常。
方天海脸色巨变,这是远超暗影的隐匿能力。方天海想到一个问题,额头上立刻冒出豆大的冷汗,或许……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暗影,实际上会不会……
“你们觉得这小子怎么样?”方鸿锦古井无波,淡淡问道。
现场沉寂良久,才有人说话:“难以揣度,如果能拿到关家岛最后一战的影像,才能更好的评估和判断。”
“你说他会不会发现